狗娃不懂爷爷说的话,只顾着大声哭,只顾着擦眼泪擦鼻涕,顺着把脸上的血也擦到了嘴里。
他咽着鼻涕眼泪,还咽了混着一丝爷爷血液的口水。
随着枪声而来的,不止有守卫军,还有一排看热闹的群众,里面有把狗娃踢飞那个邻居,也有女人两口子。
守卫军的头子大声赞赏起裤裆鼓起一大坨的邻居:“好样的,多亏你的举报,一个行尸危机被消灭在摇篮中!”
他说这些的时候,脸上带着不可一世的得意。
门口看热闹的人把窝棚围起来了,这些人黑色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扫视着这个窝棚,好像在进行着视力检查,一个比一个看得仔细。
他们看到哭得打嗝的狗娃,其中有人抱着胳膊没有表情,有人笑眯眯的,还有几个人骂着脏话,骂得对象是爷爷和狗娃。
他们害怕爷爷变成了行尸会危害到这个贫民窟的安全,随后这几个人也笑了,大喊:“杀得好,给我们守卫军鼓掌。”
这些人嬉笑怒骂,鼓着掌,看到哭晕过去的狗娃,笑的更开心了。
守卫军头子的眼睛扫了一眼破破烂烂的窝棚,不满地“哼”了一声。
“收队。”
随着守卫军的离开,围观的群众更加肆无忌惮,他们在这个破烂的窝棚里热火朝天地翻找起来。
裤裆鼓鼓的邻居都打算离开了,看到热火朝天干劲十足的群众,他改变主意,扎紧自己的裤腰绳,加入进来。
他们把窝棚翻了个遍,除了两副碗筷,一口烂锅,再也翻不出东西来了。
那个把狗娃踢飞的邻居气得一口浓痰吐出来,黑色的浓痰让他更加亢奋。
他再一次把昏迷的狗娃踢飞,把浑身鲜血的爷爷衣服裤子全部扒开,一层层摸索,终于没有失望,他摸索到了爷爷早上出门时带着的小半袋通用口粮。
爷爷把口粮用小塑料袋包裹的很严实。
旁边的群众就失望了,第二次关门那个女人,眼疾手快,攥了一件爷爷的破衣服不撒手了。
众人你一件,我一条,三四个人就分光了。
剩下没有分到东西的空手群众,打起了那两条破棉被的主意。
破棉被被抢的时候,爷爷的遗体不知道被谁扔下去,直挺挺的横在地上。
被抢到的破棉被里面掉出来一张被血染的红艳艳的照片,掉在了狗娃的脸上。
狗娃的眼角依然湿润,是被眼角渗出来的鲜血湿润了。
屋子里的东西都被分光,连碗筷破锅也被人分了。
这时还有一个空着手的人不干了。
看着晕倒在地上的狗娃,他更生气了,抬起穿着黑糊糊烂鞋子的脚,踩了上去,狠狠地使劲跺了几下,“把小孩儿一起弄死算了,万一他也被这死老头感染了,我们也要遭罪。”
裤裆鼓起来的邻居心虚地说:“没必要了吧,刚刚我们进来的时候,这小屁孩看着没什么问题,弄死老头就够了。”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差不多了,咱们散了吧。”
没有分到东西那个人这才依依不舍的抬起自己的脚,跟随者众人准备离开,嘴里不甘的嘀咕:“真他妈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