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噼噼啪啪地声音,老头睁开了眼睛,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没有死。
再看看眼前的秃头怪物,已经被子弹轰击得满身窟窿。
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正在步兵战车的掩护下清理着街道上这些恶心凶残的怪物。
士兵路过老头旁边时,大声地提醒他“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老头点了点头,却并没有按照士兵说得去做,他怀着激动无比的心情,逆着士兵前进的方向,向儿子上班的医院奔跑。
他还在路上骑上了一辆电动车,疯狂地加速,随着时间的推移,街道上无主的自行车和电动车也越来越多。
刚才遇到的士兵,让老头心里燃起了希望。
他的眼睛无意中扫过路上横躺的尸体,这些尸体似乎在慢慢蠕动。
老头认为是自己情绪过于激动,看花了眼,没有在意。
等到医院的时候,老头带希望冲进了医院,他每上一层楼都能看到零零散散穿着病号服的尸体;秃头怪物的尸体和偶尔出现身穿白大褂的尸体。
老头每见到一个白大褂,都要上前看一眼确认是不是自己的儿子。
一路确认到办公室,他终于确认了自己的儿子——摆成了一个大字,躺在冰凉的地板上的儿子。
他的脸没有一丝的血色,嘴角正渗出棕褐色的脓汁。
老头来不及绝望,地上的尸体也开始莫名蠕动起来,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现在怀疑自己的儿子可能还活着,于是抬起手拍儿子的脸,拍着拍着,儿子真的睁开了的眼睛。
还没来得及高兴,儿子张开了嘴巴,露出来参差不齐尖锐的牙齿,向自己猛地咬过来。
来不及接受这个现实,刚刚街道上的景象,让他下意识地躲开牙齿的攻击,拔腿就跑。
刚刚变异成行尸的儿子陷入了短暂的迷茫,没有立刻追上去。
老头一边跑,一边哭,哭得气都喘不过来,他想着自己的命要紧,还是多看一眼儿子要紧,甚至犹豫着想要转身回去。
就在老头打定主意要回去再看看儿子的时候,他察觉到哭的声音似乎多了一个,他不得不停下脚步,停止了自己的哭声,去寻找另外一个哭声。
医院这时候非常安静,这让老头很快找到了哭声的来源,来到一间产房。
产房门框上“”正在手术中”几个大字还亮着,响亮清脆的哭啼声由此源源不断传出来。
老头进去后,眼睛里先看到了几具白大褂的尸体,它们也开始微微的蠕动着,又看到了躺在手术台上同样微微蠕动的母亲。
它们都和自己的儿子一样,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嘴脸渗出棕褐色的脓汁。
这时候,他终于确定了哭声的来源,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他蜷缩在妈妈的腿下面响亮地哭,那样子真像一只刚出生的小狗。
他的哭声吵闹而动听。
……
听着狗娃响亮的哭声,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的爷爷最后一次张开了眼睛,他用最后的力气最后一次抚摸狗娃的头发,用最后的力气说:“狗娃,爷爷的苦到头了,你的路才刚刚开始。”
爷爷说完,手臂像枯树枝般掉落下去,在狗娃的脸上留下一片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