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打量着四周,周围初时黑漆漆一片,继而有了些光亮,伴着一团乱哄哄的声响。
他缓缓张开眼睛,便看见一张白皙微髯满面惊喜的男子脸庞,只听那个男子大喊道:“珊儿你快看,天宝儿睁开小眼睛了!”
这个被唤作天宝的小婴儿,定睛看了看抱着他的男子,又努力转头看了看旁边床上半躺着的一个头裹丝巾略显憔悴、却正绽放灿烂笑颜的年轻女子、,心里不由叫道:“这是哪里?我这是怎么了!?”
他只记得之前被一记重锤击中,眼前一黑、瞬间魂飞魄散,却不想突然醒来,竟然变成了一个婴儿!我这是,莫非转世了?
他已记不清那记重锤是何人所发,更不记得自己是谁,为何会被他人所杀。心悸之余,他却很快冷静下来,心道既然冥冥之中获得这样一个重生的机会,何不牢牢把握、好好地活下去,切莫再重蹈前生的覆辙、不明不白丢了性命。他看着面前抱着他的男子,突然有些感慨,这应该就是他这一世的父亲,而床上的年轻女子、自然是他的母亲。他顷刻释然,竟然咧嘴笑了起来。
“天宝儿他笑了,珊儿你看!天宝儿笑了!”
转眼三年过去,云天已可满地乱跑,开始跟着先生习字练功。但谁都不知道,在这个重生的躯体里,自出生起便住着的是一个于此世间强大无匹的灵魂。云天的父亲是云氏家族族长云飞扬的第六子,名叫云阳。云飞的母亲是欧阳世家的小女儿,名叫欧阳珊。这里是一个名叫湖州的地方,地处九州大陆,云氏家族和欧阳世家都是湖州有名的大家族,两家世代交好。
教云飞习字的先生来自湖州著名的私塾鸿儒斋,名叫李伯年,是鸿儒斋主人韩宏笙的二弟子,为人温和坦诚,人送绰号“墨侠客”,年过40,阅历丰富,一手草书恣意豪迈,堪称一绝。他不仅饱读诗书、通博古今,更兼修武道,是不可多得的文武全才。云阳与李伯年自幼相熟,亦师亦友,这次专程请他来给云天启蒙授课,更是对云天的成长抱有无限的期望。
这日,云阳带云天来到花园东厢书房,李伯年已在书案前等候。
“李世伯,云天顽皮,让您久等了!”云阳忙行礼。
“我也刚到,云天天资聪慧,貌似些许顽皮,其实不过是灵性使然,切莫错怪他了。”李伯年目光炯炯,满面笑意看着云天父子。昨天他第一次教云天习字,发现云天居然竟似天生识字,千字经信口读来、朗朗上口,初试书法也是颇有章法。
“对了,你那少族长的纷争是否已经尘埃落地了?”李伯年压低声音问。
“昨日族长召集一干长老讨论一整日,终究还是没有议定。”云阳神色一滞,转瞬平复。
“若不是你去年凝炼金丹境时出现偏差,也不至于起此争端。”
“李世伯过誉了,成事在天,已经过去了,我已释然。现而今只要天宝儿健康成长,夫复何求。”云阳淡然一笑。
“好,很高兴你如此豁达!你这性格和飞扬兄简直一模一样。最近,我已打听到药仙洞有极品固元丹,或许对你未来有所帮助。”
“极品固元丹?多谢李世伯!等家族事毕,我便去药仙洞走一遭。”
二人寒暄片刻,云阳便拱手告辞前往家族议事堂。云飞一边听着二人讲话,一边在旁爬上椅子,玩弄着文案上的毛笔。
早发现爹的丹田受损,原来是凝练金丹境时出了事。看来有必要想想办法帮帮忙,不然爹的少族长位置不保,未来自己的道路恐怕也受到影响,这一世为人、选择低调,自然要有人在上面罩着才好。
李伯年转头看向云天,“昨日你文字天赋让为师着实吃惊,今日为师则想考校一下你的武道天赋,你看好不好?”
“好的,先生。”云天忙从椅子上爬下来。
“来,你跟我做,修习内息吐纳之法。”
李伯年来到空处,调息屏气凝神,稳稳站一个马桩,双掌前抱,气形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