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期末,班主任尤其关注几个数学差生,许晨曦便是其中一个,每日要比别的同学多做一张基础练习卷。
“许晨曦,像这种基础题目你再回去练习练习。”
“好的老师。”许晨曦接过卷子,快速扫了一眼窗边,还有好几沓厚重的试卷一直没动过,不禁忧心忡忡。
果不其然,一到教室,桌上便多了好几份试卷。
“快看!我的试卷有个鞋印!还很清晰呢!”
许晨曦抬头环顾四处,兴冲冲地跑过去作了交换。
她将试卷平铺于桌面,一个清晰的鞋印带着些泥渍,覆盖住了部分的字迹。
这是证据,也是意外的收获。
许晨曦快步朝着办公室走去,时不时地瞄一眼抓着的卷子,过于频繁的缘故,很快额头便遭了罪。
“你没事吧?”一只好看的手朝她靠了过来,微微触碰到额头的肌肤,带着几分温度。
手挪开时,徐攘正注视着她,眼中闪烁着关切与诧异。
恍惚间,或许是撞出了错觉,徐攘的面庞周围零星点点,那双眸子如深谭般无比清澈透亮。
“无大碍。”许晨曦眨了眨眼,检查了一遍卷子,“哦!我还要去交东西!有个好消息待会儿再跟你说。”
“好,那你快去吧。”徐攘莞尔一笑,转身穿过人群,停在了自己班前的走廊上。
“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不想他再来学校了,他闯了太多祸,平时就连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也让人捉摸不透,怎么帮人作证?”叶茶礼靠着墙,侧过头去,眉心微微一动,思绪万千。
“或许可以试着让他回忆一下呢?”
“他只知道跟我拿钱买东西,其他什么都不会。”
下雨的天空阴沉浑浊,冰冷的雨滴一旦打湿衣服,就会有一种黏糊和湿冷感。
少女在大街上观察各个伞下的面孔,带着一颗无处安放的心,来来回回,转了不知有多久。
她朝向一个路口时,原地征了几秒后,跑了过去。
眼前的人穿着单薄,淋了点雨,有些狼狈,但还是笑嘻嘻的。
她一边将手里的围巾给戴上,整理了领口,一边担忧地埋怨:“你去哪里了?怎么又不告诉我一声?”
“嘿嘿,我去买东西了!”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啊!人要是走丢了,买再多东西也没用!知道吗?”她像个成熟的大人一样严厉地斥责面前的中年人,与学校里的叶茶礼有很大不同。
“你是不是该感谢我?”徐攘打着伞在一旁站着,淡笑着开口问道。
“对啊,是他带我找到你的!”叶永华挠了挠后脑勺,声音颤个不停。
“算了。”叶茶礼看上去无比的疲劳,一声叹息化为一团沉重的空气从口中释放出来,“就让你去我家喝口茶吧。”
穿过一条路,来到一条小吃街,寂静的拐角处,破旧的特殊教育学校前是一幢居民楼。
“这里挺热闹的,你们在这住多久啦?”
一进门便是到处堆积的硬纸板,叶茶礼马上就收拾了碍路的一堆,给餐桌留出空间来。
“不清楚,我出生开始就没搬过家。”她拿了杯子,目光紧随徐攘,“家里只有白开水。”
“没事!这么冷的天气就应该多喝热水。”徐攘站在一面照片墙前,他拍了拍唯一一张合照上的灰尘,盯了一会儿。
“这是茶礼,小的时候大眼睛,自然卷,可漂亮了!”
两个男人,一个婴儿。
放眼瞧去,看不到母亲的身影。
“不是说了不要再捡奇怪的东西回家了嘛?”片刻之间,叶茶礼从房间出来,两手分别提着压变形的鸟笼和掉色的塑料玩具盆栽。
“你喜欢!你小时候最喜欢这种玩具了!”
“唉呀,我都十六了!”
“诶!有颜料吗?”徐攘提了一嘴,没一会儿的功夫,他在地上蹲着,开始给鸟笼和玩具盆栽上色。
“这盒颜料价格可不低,还是全新的,你怎么不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