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州的苍穹，阴沉沉犹如杨伟忧郁发愁的心情，灰白颜色渐渐被沉重的灰黑取代；纵然天空时不时绽放灿烂阳光，黄昏和黑夜仿佛提前来临。

会议室内，白薏菁不苟言笑，正襟危坐于大圆桌主席位；左侧依次坐着王昕远、夏琉、吴凉，右侧一字排开坐着杨伟、杨伟下属项目经理符鸣、内审等。

“今天请诸位前来，旨为复盘灵活用工管理系统项目。”白薏菁直奔主题：“杨伟，请先介绍下项目背景，就从立项说起。”

“嗯嗯。因为灵活用工部门原有的TR5系统，已不能满足外包派遣业务扩展需求。当时，经公司管理层商讨，决定弃用TR5，重新开发一套新系统。接着，Zac、Calvin批准了灵活用工管理系统项目。该项目共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完成业务需求说明书，第二阶段实施系统开发。”说完，杨伟怀里仿佛揣了无数个兔子，心跳得厉害。

白薏菁白嫩如葱根的手指在桌面轻叩：“当时谁参与了决策暂停TR5升级了？”

“前中国区董事总经理肖圭笙、前灵活用工总经理、前亚太区首席财务官，还有我。”杨伟想了想。

“得！”王昕远不咸不淡冒出一句：“全是离开公司的主。”

“TR5已经是过去式，别翻旧账了。”杨伟抢白：“今天不是复盘灵活用工管理系统项目嘛！”

“那就具体聊聊灵活用工管理系统项目吧。”白薏菁微微抬起双眼。

杨伟鼓动着薄薄的两片嘴唇：“这项目分成两阶段：第一阶段需求设计，我分别向四家潜在合作供应商，邮件发送了RFP（征求建议书），邀请他们投标。评标时，Intro方案明显占优。后经内部审批，选定Intro；Intro中标后，花了半年时间完成了需求说明书。第二阶段开发实施，CXD负责实施开发。”

“第一阶段需求说明书谁签字验收的？”白薏菁。

杨伟停顿片刻：“项目是为灵活用工业务需求度身定制的，是他们前部门总经理签字验收的。”

“然而，提交到财务部申请付款时，所有文档里并无此人签字。”王昕远若有所思后：“倒是有你杨伟的签字！”

“肯定有他！”杨伟脸儿一阵红一阵白：“当时有邮件。不信，可以查！”王昕远、吴凉不约而同皱了皱眉；夏琉则翘起二郎腿，脸上挂着若隐若现的鄙夷。

“那行，劳烦内审调查取证。”白薏菁懒得深挖，接着向杨伟做了“请”的手势：“不好意思，继续。”

杨伟：“后来，Intro应我提议又对需求说明书细节做了修改，同年也安排了我司信息技术部、灵活用工部门同事前往新加坡学习、交流。”

“需求说明书质量如何？”白薏菁定定看着杨伟。

“挺不错的！”杨伟嘴角一牵一牵：“当时，我组织信息技术部、灵活用工部还有总部信息技术同事，对第一阶段做了总结，包括介绍了未来新系统的变化及核心模块。众人达成共识：尽快进入第二阶段开发实施。”

“既然需求设计方是Intro，大家又满意成果，为何第二阶段开发实施换成了CXD？”白薏菁。

“我是打算继续使用Intro，”杨伟不大的眼睛开开合合，口纹由嘴角爬上两腮：“可肖圭笙坚持认为Intro开发实施性价比低，要求重选供应商。”

“既如此，重选阶段找了哪几家？”白薏菁淡淡一笑。

杨伟努力做到平静如水，却依稀可窥情绪波动：“肖圭笙推荐了两家：户州衡信电脑软件公司、京州慧通信息科技公司，我调研后找了两家：CXD、圆通动力。最后经评标审核，定了C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