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嫂子回头看着吉灵卉笑了：“哎，嫂嫂不懂你们武学世家，男孩子吃这些苦，只这个时候到了嫂嫂家里，你就是隔一炷香吃一顿，嫂嫂也不会笑话你！快吃吧！”

这话在楼家的人听来没有什么问题，吉灵卉瞧着周大嫂子付钱的背影，手心出汗了。

她忙扭头看看祝愿和多宝，见她们两个依然镇静，自己才又放下心来。

越往前走，香火的气息越浓，袅袅的香火烛烟如高深莫测的仙人一样，在药王庙的上空收了法相，融入了夜色之中。唱戏声远远的从庙北传来，同样传来的，还有高低起伏的喝彩声。

祝愿一眼看到了人群里的池中月。

她扭头冲周大嫂子道：“嫂嫂，咱们去前面的面馆歇歇脚吧，前面人也太多了，先让多宝她们去买香烛，等一会儿人少些了，咱们再过去烧。”

“我正有此意呢！那家面馆儿也是出了名的好手艺、好味道，难得出来一趟，咱们也去尝尝。”周大嫂子哪里敢扫客人的兴致。

虽已至半夜，面馆的生意依然火爆，祝愿抬脚踏进面馆的门槛，差点被里面的喧闹声扑出来。

等她仔细去看时，才发现这店里多是老婆子带着孙儿，再就是结伴而行的半大孩童——大的吵、小的闹、老的呵斥着、被抱着的哇哇叫……那端面的伙计龇牙咧嘴的，不知道是被累的，还是被烦的。

周大嫂子用帕子扣住耳朵，祝愿只见她张嘴，却听不到她出声，周大嫂子忙腾出一只手来指了指上面，祝愿冲她点点头，赶紧拉着吉灵卉与多宝往上面走。

统风一路奔到了三楼，他扶着楼梯瞧瞧下面活蹦乱跳的孩子们，感叹了一回：“小孩子可真吵！我耳朵都要聋了！”

周大嫂子拍拍他的头笑道：“说的好像你不是个小孩子似的！”

三楼也就祝愿他们一桌人，周嫂子招呼着祝愿她们坐下，正巧，二楼挑廊上正有人举着帕子冲周大嫂子挥手。

吉灵卉碰碰周大嫂子，周大嫂子顺着她的手看过去，不由惊呼出声：“大姐？”

祝愿坐下了看向了周大嫂子，周大嫂子转了身冲她和多宝笑笑：“那是我家大姐！她平日里不爱出门，想来也是借着今天这个日子才出门逛逛的。”

“若是不回娘家，你们平日里很少见面吧？”多宝如弯月般的笑眼在面纱之下亮晶晶的。

周大嫂子又看看二楼挑廊上的自家姐姐，扭身冲多宝点了点头。

“嫂嫂下去和姐姐说话儿吧！我们等着上面的空儿坐一会儿，我们也不会乱跑，嫂嫂与姐姐说完话儿了再上来。”祝愿立刻道。

“哎，我去去就来。”周大嫂子感激地看看祝愿，带着自己的贴身女使又往下走了。

周大嫂子下了楼，祝愿又起身了，她问楼家的女使这里哪有洗手的地方，楼家的女使引着她往另一侧的楼梯去了。

三楼西面的楼梯挨着传饭的滚轮传饭梯；瞧着楼家的女使过来，拽着绳子的伙计笑着和她打着招呼，楼家的女使和伙计寒暄起来，祝愿则是拐进存放碗碟的货间洗手去了。

池中月瞧着祝愿进来，抿嘴冲她笑了。

祝愿揭了面衣，长吐出了一口气：“哎……戴这玩意儿有点憋着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