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秋蜜出去了,多宝才捧着茶水往祝愿身边坐了。
祝愿冲多宝笑笑,示意她先说话。
多宝靠着塌沿压低了些声音:“楼家……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小气些,虽说接我们的排场也不小,可家底儿不厚这个东西是装不出来的。”
“是吧……我也觉得,所以,尽量不要给师娘多添负担了。”祝愿也轻声道。
“贫贱夫妻百事哀,这句话也可以用作夫妻之外的事情,家宅不宁,无非贫穷。”多宝低头喝茶。
祝愿开始挑眉毛了:“我听着秋蜜的话也怪怪的呢!楼家算不上是富户,还得说是师娘嫁给师父之后,楼家才有了些起色;所以,当初楼家的太爷怎么会有条件纳得起妾,还是两房妾。”
多宝和祝愿对看了一眼,默契地伸出了手指。
“你算?”祝愿问。
“姑娘你不会?”多宝反问。
“术业有专攻,我是武行,庇月才是文行。”祝愿冲多宝挤了挤眼。
多宝起身了,她捧着茶水在祝愿面前踱了两圈儿,冲她笑了。
“我发现,楼家、曾家、吉家,都与一个人有关。”多宝说着,还瞄了一眼窗子,生怕窗子下有人偷听。
祝愿伸着脖子猜测着:“鸾阳城通判吴书兰?”
“对呀!吉弘光的生母是吴书兰原配的堂妹,他的继母又是吴书兰的远房表亲,你师娘的二哥,楼康平考中了进士之后,最高兴的不是楼家的太爷,而是吴通判,说起来他是楼康平的明公,楼康平考中了可见吴通判有眼光,可……仔细这么一琢磨,怎么这么不对劲儿呢?”多宝渐渐眯了眼睛。
祝愿抿了一口茶,她轻声道:“行了行了,咱们就猜到这儿了!依师娘那个糊涂的性子,她断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就是远在岭南做官的楼家二爷,人家能考中进士,说明头脑不差,只怕也猜得到这其中的蹊跷。”
“有什么关系?你师娘最后靠的还不是你和你二师哥?吴通判最关心的,只怕还是自己的名声和前程。”多宝感叹着。
“是了。”祝愿分外赞同地点了点头。
尽管吉夫人已经吩咐家人不要来打扰祝愿,可她的话好像并没有人听。
前后窗总传来大大小小的动静,祝愿也不管,她反而是饶有兴致地感受着楼家下人的做派,更证实了心中的猜想。
秋蜜小跑着进了院子,看着一帮小子丫鬟都堆在祝愿屋子的窗子下,她抬高了嗓门儿呵斥着:“你们都在这儿做贼呢?不想领工钱了是吧?下个月不吃饭了是吧?都给我散开!真是在贵客面前丢尽了脸!”
房门被推开时,祝愿和多宝还看到有几个胆子大的使劲神了脑袋往里头看呢!
多宝进屋关了门,她将药材往桌上放了,冲祝愿和多宝笑的尴尬:“真是让五姑娘见笑了。”
“不妨事,怪热闹的!”祝愿与秋蜜客气着。
楼家的席开的晚,祝愿和多宝有自己的进食时间,所以她们不用挨着饿,等到半夜才像楼家一样祭祖吃饭。
也托了祝愿的福,秋蜜也没饿到后半夜,祝愿什么时候吃的饭,秋蜜也就什么时候吃的饭。
说起来倒也叫秋蜜惊讶,她没想到祝愿过来还带了轻便的炊具,就在楼家其他人还挨饿的时候,她们仨已经吃了两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