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还惬意几分的吉夫人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吉灵卉瞧着对面的婆子女使一起往这边涌来,直催着自己的母亲下车,吉夫人却像被什么法术定住了似的,只握着自己的双手,一动不动。
统风瞧了瞧自己娘亲,他一挑帘子先钻了出去,等吉灵卉想拉他一把时,那小子已经跳下马车了。
而瞧着一个半大小子先跳下了马车,那帮奔过来的婆子女使反而急急刹住了脚步。
为首的婆子伸着胳膊挡着自己身后的人,生怕他们再挤就把自己扑到马车上去了,她斜眼问自己身边的婆子:“不是!吴妈!吉少爷不应该和咱们公子差不多大嘛?”
“是呀!这个,年纪确实小了点儿……”
“而且以前咱们去庄子上,也没见过这位呀!”
“那……这位怎么称呼?”
就在婆子女使们疑惑着时,统风抬着下巴开始安排了:“各位妈妈,我娘腰疼腿疼脑袋疼,来个大氅包一下儿!我姐姐病刚好,也不能着了凉风!后面那辆马车上是我师姐,也在养病中,你们把暖手炉给她带上,一会儿进了院儿得送她去暖阁,她不能见人的哈!那个……我大哥在后面赶货车,你们找人推车往后门进去吧!来来来!先把大氅递过来!”
前面的干照已经下了马,他也不认识楼家的男丁,只是人家和自己打招呼,他便也向人家抱拳,再听着后面统风的这一水儿的安排,他不光额角的青筋在突突地跳,他的反关脉都在使劲地蹿了。
吉灵卉在马车里着急地叫着:“阿风!咦……你这多丢脸呀!”
“来来来!吉夫人下车了!”
总算有婆子反应过来了,一个婆子伸着手将大氅往车上递,另一个婆子伸手去扶车里的人,还好统风给了吉夫人和吉灵卉反应的时间,吉夫人就着大氅遮着自己的脸,浑浑噩噩地下了车。
一路上,吉夫人就听到自己周身吵吵闹闹的,她双脚发软,脑袋发晕,只迷迷糊糊地被扶到了屋子里,又听到了自己母亲久违的哭骂声,周围人似是劝了好一会儿,她耳朵边才清静了。
祝愿便轻松多了,统风说了她身子不好,再加上她和多宝捂得严实,连眼睛也用纱蒙上了,那些女使只能扶着她往暖阁里去了;她和干照与吉夫人并无血缘关系,只是随礼来,楼家便当他们是贵客,不敢过份打扰他们。
伺候祝愿的是一个叫秋蜜的女使,听她说,她本是伺候文姨娘的,祝愿是楼家的贵客,老夫人怕别的丫头失礼,便叫她过来伺候着了。
屋子里分外暖和,祝愿和多宝都解了细纱,祝愿要和秋蜜说话儿,却发现她直愣愣地看着自己,失了神。
多宝轻声叫了一句:“秋蜜?秋蜜?”
秋蜜哆嗦了一下子,忙回过了神:“哦,姑娘有何吩咐?”
“看你在发呆,喊你一声。”多宝笑笑。
秋蜜脸一红,忙道:“哦哦……真是失礼了……姑娘莫怪,秋蜜只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儿,一下子傻了……”
“我身子不大好,这几天就劳烦你了。”祝愿说着给了多宝一个眼色,多宝立刻将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递给了秋蜜。
“这……这怎么好意思……”秋蜜连连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