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宝去屏风处点香,班如将银针在塌边的矮桌上铺好,祝愿则是坐在塌边松了松领口。
看着祝愿要解腰带,躺着的干照一下子坐了起来。
祝愿扭头去看干照,干照的脸一下子红了:“师……师妹……我听说……听说你们药人在交换丹药时要……要同床共枕……颠鸾倒凤的……我,我虽说是个粗人,可好歹在师父这里受教了好多年,也是知廉耻的!哪怕你是我的师妹,又是因为我的伤势,可我不能这么糟蹋你,我……”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要在姑娘和多宝身上取精血,为你作梅花针!她不宽衣解带,我怎么抽血?”班如及时打断了干照。
干照额角上的青筋突突地跳,他连脖子也红透了。
“今天只是实验,还不知道你能不能受得住大阳明丹,若受得住,也需要二十四个申日,都是点血梅花针!你还想和五姑娘颠鸾倒凤,你也不问问她的供奉官人同不同意!这等美梦,就是到了子时你也做不得!寻常人碰了她,是会气血翻腾爆体而亡的!”班如说话可一点儿都没客气。
“哦哦……竟是这样……是我见识短浅了……”干照这个时候已经不想在塌上躺着了,他想去塌底下趴着。
“多宝,你好了没?”班如没好气地问。
多宝憋着笑挨着祝愿坐了,她去瞧躺着的干照,干照忙别过了他那张大红脸。
班如先检查了干照的身体,他提醒祝愿道:“不只是内伤,他饮食生猛,又日夜思虑,气堵血瘀的地方太多了,今天先用淬阴丹,不能用阳明丹了。”
祝愿点点头看向了干照:“嗯,等师哥身体好了,就留在这叠生山庄吧!总要有个人护着师娘和灵卉。”
干照没吱声儿,他脸上的潮殷好不容易退去了些,这才重新看向自己的神阙。
“神阙、巨阙还有大椎都要下,先清理身体吧!把这些毒瘀逼到四肢,然后下刀针,要费些功夫了。”班如又道。
多宝解了腰带,干照忙将视线移向了塌顶。
等神阙四周传来了温热,干照才又转脸看着班如给自己下针。
多宝也开始松领口了,干照忙又移开了视线,班如瞧瞧他,冷哼一声,去多宝的巨阙取血了。
“哎,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也是个男人!而且……只要是个人,没有不想和五姑娘颠鸾倒凤的吧?她这皮相,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是最好的!等她功力再上一层,可就不是这个样子喽!”多宝打趣着干照。
干照咽了回口水,不敢吱声儿。
班如取好了血,帮多宝遮了遮胸口,他不屑地瞧瞧多宝道:“我们二师哥是个正人君子!你当人家是你和你师父在漠北瞧见的那些牲口啊?”
多宝笑笑看祝愿去了,祝愿却是不关心他们两个在聊什么,她正专心瞧着干照身上的针呢——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给十二时辰行走以外的人用药,马虎不得。
大年初一,天晴了。
翰如一大早便往祝愿的小院儿来了。
东面走廊里传来了观音婢的低叫声,翰如瞧瞧她,嘴角一扬,往那边去了。
观音婢看着翰如进了屋,它又回去趴在了火炉旁。
小炉子里的碳还没有灭,看样子祝愿他们昨天夜里忙到了很晚,睡得也很晚。
翰如轻手轻脚地加碳,生怕吵醒了里屋正睡着的人。
后院儿的大公鸡扯着嗓子叫了一声,观音婢扑到后窗子上冲那边儿吠了一声,把大公鸡吓得扑腾着翅膀逃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