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机点点头,他望了外屋一眼,提醒道:“来了。”
祝愿压压眉头,披着衣裳往外屋里走了。
干照轻手轻脚地关门,回头便撞上了冲他笑得温和的祝愿,他一惊,又立刻稳了心神。
“师妹,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啊?”干照尽量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师哥不也没有休息么?”祝愿反问。
干照裂裂嘴,更尴尬了。
“师哥坐吧。”祝愿转身给干照冲茶去了。
“师妹,你长大了。”干照看着祝愿的背影,慢慢眯起了眼睛。
祝愿捧了茶过来,她合了衣裳轻声道:“行了,除了咱们,别人都睡了,有什么话儿,师哥就直说吧。”
干照犹豫了一会儿,垂着头开口了:“师妹,你知道的,我来自北方苦寒之地,自小家境贫苦,离开叠生山庄之后便在北边走镖;若不是走投无路,没有人会去那边讨生活,所以我们镖局接的每一单都凶险万分。”
祝愿默默点头,又合了合衣裳。
“前些年我练功走岔了气,出镖又碰上了几个高手,受了伤,一直没好。”干照又道。
祝愿抬眼看干照去了:“师哥,咱们这个冲喜童子可不是白当的,除了师父亲传功夫之外,惠道长也给了咱们保命的东西的,你怎么可能受了伤,一直没好?”
干照的眉头压下来了,声音也更低沉了:“是我急功近利,一方面功夫上贪进;另一方面惹了不该惹的人,总之,是我的错。”
祝愿拾了干照的手摸脉,干照看看她,又无奈地垂下了头。
好一会儿,祝愿收了手,她压低了声音道:“能伤你的,也就少师府的人了;司天监现在形同虚设,连雨师都被少师府控制了;虽说严太师也插手十二时行走的事,但他们还未成气候,行事颇为低调,应该不会与江湖中人结怨。”
“我不知道伤我的是什么人,我只知道那人很厉害;我不畏生死,可我手下还有一帮讨饭吃的兄弟,我不能后事都没有料理就死了。”干照说的沉重。
祝愿看着干照不说话,她已经知道他的来意了。
干照倾身靠近了祝愿,他轻声问:“师妹,我听说你们十二时管事除了是官差之外,还是司天监培养的药人,闲时帮官家办一些隐密之事;必要时自身还可以当药引子供雨师炼长生不老药。”
“是有这样的传闻。”祝愿算是承认了。
“我还听说,你们这些药人时常要报用雨师给的丹药,以保证自己的体质是合格的。”干照又往祝愿那里倾了倾。
“也有这样的传闻。”祝愿又点头。
“你们服用的丹药不一样,但其中有一样叫做阳明丹,可治一切内伤。”干照说完这句,拉开了与祝愿的距离。
“有,分小阳明丹和大阳明丹。”祝愿这次回应的又明确又干脆。
干照的眸子里开始泛起波澜了。
“阳明丹不适合你,你应该先用淬阴丹。”屏风后面的重机说话了。
“谁!”干照瞬间站了起来,他竟不知道这屋子里还有人,他分明察觉不了那人丝毫的气息。
祝愿拉了拉干照的手腕道:“师哥,莫慌,是我的……香火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