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罗让惜跃下悬崖的地方,不知道的人如果从上往下看是深不可测的万丈深渊。其实在悬崖向下二十几米的地方,是一处向内凹陷处,一股热气腾腾的山泉从这里涌出,形成飞流直下的瀑布。而水道的旁边向内延伸,则有一个十几平方米的青石平台。水沟和平台间生长着茂盛的雪域杜鹃花,正对平台的上方是一棵遒劲的松柏。罗让惜跳下后,迅速抓住松柏向内一荡,正好落在了平台上。尽管有热气腾腾的山泉,但平台上仍然积起了半尺厚的积雪。罗让惜平躺在积雪上,心绪难平。
掐指算来,离开这里已经近二十个年头了。但烙印在心底的记忆仿佛就在眼前……
“扎西——”从森林里的一条便道上,梅朵骑着枣红马飞奔而来。一只纯黑色的藏獒紧紧跟随奔跑着,在雪地的衬托下,枣红马和黑色藏獒巴列特别显眼。妙龄少女特有的清脆明亮的声音在森林里回荡。
听到梅朵的喊声,罗让惜一下子从片石堆积的石堆上跳将下来,两手围成喇叭状关切地喊道:“梅朵——慢点——”伴随着一串铜铃般的笑声回荡在森林里,梅朵已经来到了眼前。婀娜多姿的清瘦身材,闪闪发亮的大眼睛,一袭少女装扮的崭新藏袍,腰上挂着扎西送给他的精美小藏刀,前额上松绿石和红珊瑚相编织的头饰,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多彩醒目;略微红黑的脸庞冒着热气,洋溢着青春的气息。梅朵快速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酒壶和黄色的藏纸包递给了罗让惜。罗让惜打开纸包,里面是烤好的羊肉,罗让惜抓起来大吃起来。
等罗让惜吃完,梅朵从怀里掏了一个油纸包递给了他。神秘地说道:“刚才我上山的时候,在那个转经桶的地方,巴列在雪地里刨出来这个纸包,我看了一下,是一本叫《血经宝典》的书。你看看。”
罗让惜接过来打开看了一下微笑道:“我看不懂的。”把书还给了梅朵。梅朵小的时候学过多年的汉语,所以,梅朵自豪地把脸向右上方一扬,把书接过来,开始给罗让惜读书,一边照着图样停下来俏皮地比画着。
“见者勿习,习者勿用,用者勿重;勿习勿用,流芳百世;妄学滥用,遗臭万年。第一章,身实体正,血流如注,血流成河,血肉横飞,血流漂杵。第二章,形影不离,心血来潮,沥血披心,龙血玄黄,啮血沁骨。第三章,意念为上,七窍血流,腥风血雨。杜鹃血啼,枕戈血泣。第四章,空色浮云,茹毛饮血,一针见血,斩头沥血,丹心碧血。第五章……”梅朵还没有读完,就感到一阵头晕,口吐鲜血一头倒在了地上。
罗让惜赶紧将梅朵抱在怀里,只见梅朵已经一脸煞白,惨白的嘴唇微笑着,两眼亲切地看着罗让惜。而罗让惜听完后已经全身热血沸腾。他将梅朵用衣服包好,让她靠在石头上,自己则按照书上的图形实习了几个招式,猛然感觉到招式虽然简洁、有些笨重,但却是招招直击人体要害之处,令对方难以招架。
看到罗让惜演习书上的招式,梅朵笑得很开心。过了一会,罗让惜已经累出了汗水。他走过来紧紧地把梅朵抱在怀里。此时的梅朵经过休息,脸上已经有了一些血色,她伸出手轻轻地为罗让惜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弱弱地说道:“阿罗哥,你好好练习,等学会了武功,就再也不受头人的欺负了。到时候我们就到玉女雪山,养牛喂羊,还要养好多好多的骏马。”罗让惜望着怀里的梅朵,用手将梅朵脸上散落的头发向后捋到脑袋后面,低下头亲吻了一下梅朵的额头。亲切地说道:“我一定把武功练好,谁要是敢欺负你,我就要他……”还没等罗让惜说完,梅朵就捂住了他的嘴巴,说道:“我们谁也不惹谁,我们就在雪山脚下放羊、放牛,到时候,我、我们还要多生几个小孩,每天就带着孩子们习武放牧。”说完话,梅朵已经满脸通红,侧身钻在了罗让惜的腋下。过了一会,梅朵恢复了一些,半靠在罗让惜的身上,低声呻吟自己编写的小调:
我拼力奔向你的怀里,
只为你那紧紧地拥抱;
我是飞流直下的碧绿清泉,
你是两岸俊朗的冰雪山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