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波知道孩子病了,但并不知道病在哪里,药虽然是她配齐的,但配药时她心不在此,只是机械性的按方抓药,她意识到自己的粗心大意,歉意道:“是我大意了,他的心脏怎么回事啊?”
“这都是我的错,这孩子先天发育不足……”柳长清回忆起了痛苦的往事,刚说了个开头便停了下来,似乎伤痛太深,还未愈合。她那水雾缭绕的眸子里带着歉意,让人心软的一塌糊涂。
林静波不太喜欢看人软绵绵娇滴滴的模样,她又不是男人,不仅不喜欢怜香惜玉,还见不得以色侍人,尽管柳长清并没此意,但正因为她没有此意,而是生来如此,这更让人不舒服。
“这院子里平常没什么人来往,这孩子见的也都是院子里的这几个人,自从昨天见了你便缠着你玩儿,真是麻烦你了。”
说是没什么人来往,说得还是比较含蓄委婉,其实这院落就像是一个低调奢华的“牢笼”,似乎要困住了母子俩的一生。
“不麻烦,这么可爱的孩子,我也挺乐意跟他玩的。”林静波说着,还捏了捏孩子的光洁脸颊,笑语道:“改天再来陪你玩。”挥一挥手,便告辞了。
林静波在桃林里扯了半天的叶子,像是下了个什么决定似的,急匆匆的出了萧府,来找单若水,店铺关门谢客,拍了半天才把小师弟给召唤了出来,林静波劈头盖脸的问道:“怎么把门关了?”
宋子明委屈巴巴道:“是师父让关的,师父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不让任何人打扰,你知道师父怎么了吗?”
林静波越看越觉得小师弟像个呆瓜,他鼻青脸肿的色调就是瓜上的花纹,既然吩咐了,那听从吩咐就好了,还瞎打听啥,她拍了拍宋子明的肩膀道:“听师父的,不去打扰就行了,把烫伤膏拿来,帮我换一下药。”
林静波说完自己走到柳树下坐下,看着这棵柳树,这哪是树啊!这分明就是柳长清嘛!栽在左心房,一桌两凳,连个凳子都不愿多放,更何况是个活生生的人了!想到上次晾衣服时在树上系了根绳,单若水的表情分明就是心被扯了一下……
人呐!一旦胡思乱想起来,真是越想越收不住,林静波拍了拍脑袋,想把烦乱的思绪拍离脑海,她呆呆的望着柳树喃喃自语道:“能陪在他身边就好。”
小师弟很快就拿来了药膏和纱布,林静波自己解开活扣,拆下纱布,打量了一下手掌,自己涂起药膏来,小师弟要帮忙也被拒绝了,涂完之后并没再包扎上纱布,她自言自语道:“也许露在外面,好的更快吧!”
林静波支走了小师弟,自己坐在师傅每次坐的那个石凳上,设身处地的猜测着他的回忆……
没过多久,外面的拍门声和乱糟糟的声音打断了林静波的思绪,小师弟跑去开了门,林静波听着声音感觉不太对劲,就也跟了出去,门外站着几个穿着官服的人,旁边是昨天被打的那三个人,身后还围着一大群百姓……
“你们有什么事吗?”林静波平静的问道,旁边儿的小师弟已经傻了脸,愣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
“什么事?到了衙门你就知道是什么事了!”疤痕脸嚣张的说道。
林静波看看那几位穿官服的人,见他们并没有制止疤痕脸嚣张跋扈的意思,故又瞥了眼疤痕脸,不解道:“不说什么事?怎么能去衙门呢?”
一位带着八字胡的枯瘦老头见林静波很是从容不迫,上前两步解释道:“是这样的,今天早上无忧堂的三个伙计前来报官,说你们打了他们。”
“说我们打了他们?我们指的是谁和谁啊?他们又是指谁啊?怎么打的,伤在哪里?拿人是指拿谁啊?”林静波一脸莫名其妙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