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刚蒙蒙亮时,林静波便起床去煎药了,药煎好差不多要一个时辰。刚进厨房时,漆黑一片,来得太早,厨娘们还未起床做饭。
林静波摸黑儿点燃蜡烛,小火慢煎了大半个时辰后,下人们才进厨房生火做饭,看到林静波惬意的摇着蒲扇,几个厨娘不约而同的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厨房是上了锁的,现在锁没了,还好看见林静波大摇大摆的摇着蒲扇,要不然她们都没法交代了。
不容她们开口,林静波淡然道:“我知道府上有医师,但这药特殊,我要亲自煎药才放心,可以给我留把钥匙,或是你家小公子喝药期间,派人给我开下门。”
厨房是府上的重地,钥匙由掌事的嬷嬷拿着,每日上锁、开锁,都是在特定的时间点,有专人负责。
昨天林静波来煎药,那是在她们的眼皮子底下,现在撬锁来煎药,那么性质就不同了。
她们刚才看到厨房里亮着灯,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看见林静波时,担惊受怕的同时又松了一口气,毕竟罪魁祸首明晃晃的坐在那里,可她又并非是府上的人,万一做些什么手脚,那她们也真是难逃其罪了。
林静波见她们脸色差到极点,竟连做饭的事都给忘记了,一时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开厨房的门时,看见落了锁,当时只是觉得奇怪,为何要把厨房的门上锁,现在看她们表情那么凝重,感觉自己漏掉了什么,但一时又没想到合理的解释,突然感觉肚子有点儿饿,她恍然大悟道:“我没偷吃。”
几个厨娘脸色更阴沉了,这是偷吃东西的问题吗?当她们意识到她们只是做饭的下人时,面色才和善了一些,大户人家的规矩多,这个人虽得公子的青睐,但一看就小户人家出身,不说,她不懂规矩。说出来,就是僭越了。
她们处在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的境地中,好在没让她们纠结太久,因为药煎好了,她要去送药了。
待到林静波送药至清婉阁时,那孩子已经开始在晨读了,看来这习惯都是爹给养成的。
柳长清坐在镜前笑颜如花儿,萧泰恒为其梳妆打扮,轻捻发簪至于发髻,谁曾想到,这双杀人无数的硬汉之手此时是这么的温柔,那些刀下亡灵看到此情此景也会为此感到汗颜吧!
林静波的到来,打断了这温馨的画面,画面太温馨,深深刺痛了林静波的内心。
萧泰恒对林静波也多了些感激与歉意,他不知道,他眼前的这个人,就在昨天还想刺杀了他呢?
简单的打过招呼,说了几句客套话,林静波便把厨房里发生的事情告诉给了萧泰恒。
林静波觉得,这是为了给他儿子煎药才破开的锁,这自然是情有可原的事情,况且喝完药一刻钟后才能吃早饭,她要很早就开始煎药,看见厨房上了锁,一来不知道找谁开锁,二来也不想打扰别人睡觉。
萧泰恒没有“感同身受”,只是表示自己知道了,旁边的柳长清心底泛起了一层苦涩,她是进了高门大院后,才知道门里、院里全是规矩。
林静波转身告辞,还未出清婉阁的门口,一个小身躯从后面抱住了她的大腿,稚嫩的声音用上撒娇语气质问道:“哥哥昨天说过,今天要陪我玩的,哥哥难道忘了吗?”
“哥哥没忘。”稚嫩的小奶音让林静波生出了母爱之情,她抱起孩子,扫视一圈院子,看到一个秋千便抱着孩子走了过去。
她一屁股坐在秋千上,把孩子顺着自己的大腿滑落至脚面,脚尖轻轻一勾,孩子的屁股就稳稳的坐在了她的脚面上,她双手拉着孩子的手,脚一高一低的带动着孩子的身体上下起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