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一直在眼眶里不停打转的泪水倾泻而下。我紧紧地抱住小于子安慰道:“于子,别哭哇,你爸不会有事儿的,慢慢会好地。”“小陈,我爸都昏迷两天啦,医院都下病危通知单啦。”说完小于子又呜呜地哭了起来。“于子……于子……”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如此伤心难过的小于子,只是轻轻地喊着他的名字,希望他能好受一点,可自己的心中却难过极啦,也更加痛恨老板的无情无义。就在这时,病房的门开啦,走出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她走上前来轻轻地拉了一下小于子问道:“儿子,这是谁呀?”小于子擦了擦泪水说道:“妈,这是我们工地打经地。”“啊,一块干活地,坐这吧孩子。”她指着长椅说道。“不用啦婶,还是你坐吧。”我扶着于婶往长椅上让着说道。“他们俩是……”“啊,他们俩是我的朋友。”“哦,都坐这儿吧,谢谢你们来看老于。”于婶有气无力地说道。“不用客气婶,于师傅他现在咋样啦?”“哎,从我们来到现在,还没看他睁一回眼,还没听他说一句话呢。哎,你们老板呐咋就这么没良心呢,咋就不给开工资呢,他要是这么一走,剩我们孤儿寡母可咋活呀。”说着说着于婶不禁捂脸失声痛哭起来。“妈!”小于子上前紧紧地抱住于婶哭喊道。“儿子!”于婶也紧紧地抱住小于子。看着母子二人抱头痛哭,我心如刀绞,双眼渐渐地模糊起来,我不知道我应该怎样安慰母子二人,心中有的只是伤感和悲愤。
过了一会儿,母子俩的情绪渐渐地稳定下来。这时,就见于婶擦了擦早已红肿的双眼说道:“孩子,谢谢你们来看老于。”“没什么婶,你也别太伤心啦,我想于师傅不会有啥事儿,我们进屋看看他行吗?”我擦着泪水说道。“行,进屋看看吧。”三个人又擦了擦眼泪,默默地随于婶走进病房。来到于师傅的床前,只见于师傅静静地躺在那里,鼻子上扣着氧气罩,手腕上和脚腕上正打着点滴。望着于师傅,我心感慨万千,有如波涛汹涌,可又无可奈何。这时,就见于婶拿起床头柜上的一块毛巾,轻轻地坐到床边,轻轻地柔柔地擦着于师傅的脸,她擦几下便停下来静静地凝视起于师傅那张满是皱纹的脸来。过了一会儿又轻轻地柔柔地擦了几下,然后又默默地注视起于师傅来,擦着擦着,望着望着,我发现于婶的泪水噼里啪啦地好似断线的珍珠掉了下来,可她却好像不知道似的依旧不停地擦着,又不停地望着。看着眼前的一切,我的心又是一阵痛楚,鼻子一酸,双眼不觉又溢满了泪水。“孩子,坐这儿吧。”这时,护理临床病人的老大娘搬一个木凳放到我身边轻声说道。我努力地控制着自己,轻声说了句谢谢,就再也控制不住啦,我看不下去啦,急忙转身走出了病房。不知什么时候出来的陈香雪和菊雅小丁冬眼泪汪汪地上前抱住我轻声叫道“雪松。”“四哥,你没事吧。”“我没事儿,都坐吧。”三个人坐到长椅上谁也不说一句话,就那么静静地坐着,就那么默默地流着泪水。
过了许久,我看了一眼呆坐在旁边的小于子,又起身掏出兜里所有的钱然后又问道:“你俩带钱了吗?”“带了。”“我也带了。”“把钱都拿出来吧,算我借的。”两个人默默地站起来翻遍身上所有的口袋,将掏出的钱全部递到我手里。接过两个人的钱,我捋了捋,然后走到小于子身前,拉起小于子的一只手说道:“于子,我们帮不上啥忙,也没带啥东西,这点钱不多,是我们的一点心意,给你拿着吧。”“四哥。”小于子忙站起身哭道:“谢谢你,谢谢你呀四哥。”“别这样于子,要有信心,相信于师傅一定能渡过这一关,慢慢会好起来的。”“四哥。”“好啦于子,别伤心啦,我们这就走啦,不陪你啦啊。”“走吧,谢谢四哥。”“好啦,再见吧于子,别太伤心啦啊。”“嗯。”就这样,三个人默默地离开了医院。
站在门口我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咋整呀?咱们上哪去呀?”“还能滑冰了吗四哥?我兜里是一分钱也没有啦。”“我兜里也光啦。”“我也是。”“没钱还滑啥冰呀,下周吧,下周咱们再滑吧,好不好小丁冬?”“拉倒吧四哥,咱们都没开支,手头这点钱又都给他们啦,拿啥滑呀,以后挣着钱咱们再滑吧。”“哎,没滑上冰都怨我,别生气啊小丁冬。”“四哥,你说啥呢,我哪会怨你呀,没滑上就没滑上呗,钱又没弄丢也没乱花,咱们不是帮助别人了吗,我生啥气呀。”“好样地小丁冬,我代于师傅一家谢谢你。”说完我上前紧紧地抱住他,然后重重地吻了一下他的双唇。“四哥,于师傅他们家实在太可怜啦,你看旁边那家,床头柜上又是香蕉又是橘子大苹果,还有饮料,蛋糕啥地都堆满了。你再瞅于师傅他们家,床头柜上就一个暖瓶,好像还是医院地,啥都没有,真想给他们买点啥,只是兜里没钱啦。”“这小丁冬,还挺有爱心地,难怪大家都这么喜欢你,要不这样吧,我帮你实现这个愿望,我也奉献一点爱心,我家里还有点钱,咱们现在就上我家取钱去,小丁冬说买啥咱就买啥,行不雪松?”“香雪姐你真好!啥也不说了,亲一下。”“香雪姐,还有我呢,我也要好好亲亲你。”“亲吧。”“好啦,这回走吧,上我家取钱去。”“你家那么远,咋去呀?咱们三个一个子都没有啦,哪来钱坐车呀。”“咱们打出租车回去,到我家我再回家取钱给他车钱。”“打出租车多费呀,有那钱咱还不如多买点东西给他们呐。”“那咋整呀?”“非得今天买呀,明天再买呗。”“明天咱就上班啦,哪还有时间呐。”“那不会下班来呀,医院晚上也不关门。”“说地也是。那小丁冬呢,咱还回家找他去呀?”“不找他啦,明天晚上叫他从家直接到这儿来,五点半到这块就行,咱们俩五点下班坐车有半个小时咋也到这块啦,那边正好有个市场,小丁冬要买啥咱就上那买去,你俩看咋样?”“行。”“这样也行。”两个人同时说道。“那就这么定啦,走吧,咱们回家吧。”说着话我一手搂着菊雅小丁冬,一手搂上陈香雪开始往家走。
没走多远就听菊雅小丁冬说道:“四哥,明天给于师傅送完东西,后天我就想回家。”“忙啥走哇,等下周日滑完冰你再走。”“等到下周日还得等一个礼拜呢,我爸妈还盼着我拿钱早点回去呢,可是我……”菊雅小丁冬话没说完便沉默不语啦。“丁冬呀,钱没到手你也别伤心,我们大家会帮你的!啊!”我忙拍了拍他的腰说道。“啊……”菊雅小丁冬大喊一声愤怒的喊道:“该死地老板,尽早会遭报应地。”“丁冬啊别生气,冷静点啊,冷静点,千万别伤心,有我们大家呢,大家都会帮助你,别难过啦啊,我的好丁冬。”我忙停下脚步紧紧地抱住菊雅小丁冬轻声安慰道。“是呀小丁冬,别伤心啦,我们会帮你的,啊!”陈香雪也拍着菊雅小丁冬的背柔声说道。“四哥,香雪姐,我一分钱都没拿到手,我咋回家呀。”菊雅小丁冬流着泪哭道。“丁冬啊,没拿到钱也没关系,不是还有我们呢吗,我们能看你热闹不管吗,别哭啦啊,我们大家一定帮你想办法啊!”我轻轻地为他擦着泪水安慰道。“四哥!”菊雅小丁冬紧紧地抱着我哭地更伤心啦。“雪松,叫他哭一会吧,这样他心里会好受点。”“哎,香雪姐,这是小丁冬头一次出来干活,辛辛苦苦干了一夏天却没拿到钱,哎,咋说他还是小,经不起这个打击。”“嗯呐,是有点小,又是头一回遇到这事儿。”“小丁冬,别伤心啦啊,要坚强,学会坚强,越是这种情况就越要坚强,更何况你身边还有我们大家。”说着话我看了一眼菊雅小丁冬,见他有点平静了,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双唇,擦着泪水又说道:“好啦啊小丁冬,咱不哭啦啊,走咱回家吧,回家咱们大家再想办法,好不好小丁冬?”菊雅小丁冬默默地点了点头。“走吧香雪姐。”我又一次搂上陈香雪的腰,三个人继续往前走,一路上两个人不停地劝导安慰着菊雅小丁冬。
第二天下班后,三个人如约在市二院门口汇集,很快又买好了东西,拎着东西三个人进了医院大楼,拐过一个弯走进大走廊,空荡荡的走廊里却不见我想看到的小于子,三个人疑惑地走进病房,但昨日躺着于师傅的那张床上却不见于师傅,上面铺着洁白的床单,我忙问旁边床护理病人的老大娘:“大娘,昨天在这张床上的那个人上哪去啦?”老大娘愣愣地瞅着我们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我等不及地又问道:“大娘你说话呀,他是不是出院了?”老大娘瞅着我们依然没有言语,旁边的老大爷捅了捅老大娘,老大娘这才慢慢地点了点头。见状我忙笑道:“太好啦,我说不会有啥事儿,那就不会有啥事,真没想到这么快就出院了。谢谢你们啊大爷大娘。”说完我兴冲冲地转过身挎上陈香雪的胳膊搂着菊雅小丁冬的腰笑道:“走吧咱们,于师傅可能是好点出院了。”“太好啦,那咱们走吧。”三个人高高兴兴地走出病房,可是没等我们走出多远,就听有人叫我们,回头一看原来是那位老大爷,我忙上前笑道:“大爷,叫我们有事儿吗?”“孩子,大爷告诉你实话吧,你可要挺住哇。”“啥话呀大爷,你说吧我没事儿。”老大爷瞅着我半天才轻声说道:“孩子,你才刚说的那个人在今天早上三点多钟的时候已经驾鹤西归了。”“驾鹤西归,什么,你说他驾鹤西归了大爷。”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提高声音又一次问道。“是呀孩子,他是驾鹤西归了。”“驾……鹤……西……归……”我一字一顿地念叨着,不觉脑袋嗡地一下险些摔倒,菊雅小丁冬和陈香雪两个人忙将我扶住喊道:“四哥,四哥。”“雪松,雪松,你没事儿吧。”我深深地叹了口气,稳了稳情绪低声说道:“没事地大爷,谢谢你告诉我们实话,谢谢你。”说完我转过身默默地朝大门口走去,不觉两行热泪潸然而下。“雪松别太伤心啦,他们都已经走啦,咱们回家吧。”“是呀四哥,别难过啦啊。”菊雅小丁冬搂着我说道。“哎……”迈着好似灌铅的双腿,三个人默默地走出了医院的大门。站在门口,我抬起头仰望星空,深深地叹了口气,闭上双眼,心中默念道:“于师傅,一路走好。哎,该死地老板。”……
又过了两天,我和菊雅小丁冬正在厨房做晚饭。坐在炉边的我炸着茄盒笑道:“小丁冬熟没熟?”“熟了。”菊雅小丁冬蹲在我身边吃着茄盒笑道。“好吃不?”我又问道。“好吃,成香啦,松雅,你也尝尝。”说着将手中筷子夹着的半块茄盒送到我嘴边,我忙张开嘴接过茄盒,细细地品了起来,同时不断地用筷子翻弄着油锅里正炸着的茄盒。“咋样四哥?香吧。”“嗯,是挺香,味道还不错。”正说着,老妈抱着二哥家孩子小双双从后门走了进来,“双双来啦,来双双,小叔给你夹个茄盒吃。”菊雅小丁冬忙站起身夹起一个茄盒送到老妈面前。“热不热?”老妈问道。“不咋热啦。”菊雅小丁冬笑道。“不热用手拿着吧,双双,拿着吃吧,吃完咱再擦小手啊。”老妈笑道。“拿着吧双双。”我又笑道。双双这才接过茄盒。“快溜谢谢小叔。”老妈笑道。“谢谢小叔。”双双说道。“还有我呢双双。”我忙笑道。“谢谢四叔。”“双双真乖。”菊雅小丁冬说完上前轻轻地吻了一下小双双的小脸蛋。“小叔还没说不客气呢?”双双又说道。“啊……是哈,是得说不客气,不客气小双双,不用谢小叔行了吧。”“嗯。”“这小双双真可爱,小叔再亲一下那边。”“四叔,你也没说不客气呢。”“对对对,不客气小双双。”“嗯。四叔我还想要。”“不要啦双双,等会吃饭咱再吃啊好不好?”老妈忙笑道。“来双双,小叔再给你一个。搁那个手拿着一手一个慢慢吃啊。”“还是小叔好,谢谢小叔。”“不客气小双双,不用谢。”“嗯,进屋吧奶奶。”“二哥二嫂呢老妈?”我同时问道。“他们在后边呢。”“咋不快点呢,人都到齐啦,马上就要吃饭啦。”“谁道干啥呢,走吧双双,咱进屋吃去。”“双双拜拜。”菊雅小丁冬摆着手笑道。“小叔拜拜,四叔拜拜。”“拜拜。”“二嫂,二哥来啦。”“来啦二嫂。”见二哥二嫂进来菊雅小丁冬和我忙笑道。“整啥好吃地呢?”二嫂笑道。“炸茄盒呢。”两个人同时说道。“用我帮忙不?”二嫂又笑道。“不用啦二嫂,你进屋吧,我们俩整就行。”我扒拉几下锅里的茄盒忙笑道。“进屋吧二嫂,二哥也进屋吧。”菊雅小丁冬也笑道。“丁冬啊,听说你夏天干活白干啦,老板卷钱跑啦?”二嫂又说道。“嗯呢,是白干啦,白干一夏天。”“给,二嫂也赞助你一百块钱。”二嫂掏出一张百元钞票递向菊雅小丁冬。“二嫂不用啦,他们都帮我不少啦,比我工资都多,你就别拿了,不用你拿啦。”“拿着吧丁冬,别嫌少,一百块钱不多,是我和你二哥的一点心意。”“二嫂,你给我我也不要,你收起来吧。”“嫌二嫂给地少是不?”“不是那意思二嫂。”“不是那就拿着。”“拿着吧丁冬。”二哥也笑道。“拿着吧小丁冬,别伤了二哥二嫂地心。”见两个人撕扯着我忙笑道。“四哥,你看……”“拿着吧。”“谢谢二嫂,谢谢二哥!”“谢啥呀,这么外道。”“进屋吧二嫂,我炸完茄盒就炒菜,咱们马上就吃饭。”“都来啦?”“都来啦,在屋玩扑克呢?”“真不用我帮忙呀?”“不用不用,进屋等着吃饭吧。”“真不用那我就进屋啦。”“进屋吧。”二嫂二哥这才笑呵呵地进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