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雅,还是你好哇。摊上一个好单位,一分钱不要还能分苹果梨和橘子。”“好也不过是个临时地,谁知道以后会啥样呀。”“现在好就行呗。”“现在也不那么好啦,听我们王师傅说,我们单位原先老好啦,现在照原先差远啦。王师傅说单位总换厂长,换个厂长搂够了走了,又换一个厂长又搂一把,谁来谁搂,让你说这单位还能有好。就我们现在的厂长,听说也贪污不少钱,还养活个小情妇,单位的一些老工人还上市里告厂长呢,我们班组的陆师傅,就因为参与告厂长让厂长给整到我们木轴班来了,谁也不敢用他。陆师傅原先是办公室主任,敢说话为人正直,不同流合污,敢替工人说话,敢跟领导对着干,下面工人得意,上面领导不得意。这几天听他说,单位今年冬天可能要放长假,好像得放两三个月呢。我问王师傅,单位以前放没放过假,他说以前从来没放过长假,也就是过年的时候放个十天八天的到头啦。我又问他今年能不能放长假,他说不太可能。哎,有说要放长假的,又有说不太可能地,真不知道到底是放不放假,搞地人心惶惶地。哎,我真希望别放假,要是真放假啦,这大冬天地我干啥去呀,两三个月种蘑菇时间又太短,一寻思这些我就心烦。”“松雅,你想那么多干啥呀,现在不是还没放假呢吗。再说以前也没放过假,今年也不见得就放假。”“谁知道了,现在一般单位效益都不好,放假的倒也不少。哎,真不好说呀。”“不好说的事儿太多啦,就像咱们工地那工资,到现在还没开呢,什么时候开也不好说,你说闹不闹心。”“哎,算了吧,不想这些闹心事儿啦。给你菊雅,再吃一个橘子吧。”“松雅你也吃一个吧。”“嗯,你吃你地,我吃完苹果梨地。”
“松雅,香雪姐说今天来,这都八点半啦,咋还没来呢。”“刚下完大雪,道不好走,车也不好坐,来也得九十点钟来。”“这个桔子甜,松雅给你两瓣尝尝,张嘴。”“嗯,是挺甜。”“松雅,香雪姐挺好,你啥时候领她上一方雅阁呐?”“再处一段时间看看。”“松雅,你感觉她咋样?”“这个我也不好说,但感觉还行好像问题不大。因为这几次来,她跟你们无论是谁,也开始学咱们啦,也能拥抱亲吻啦。而且还挺自然亲切地,跟咱们挺融洽,没发现有什么反感厌恶咱们的地方,大家对她的感觉也都不错,她对咱们也挺欣赏,还说愿意跟咱们相处,每次来都不愿意走,不愿意回家。”“松雅,感觉没啥问题那就领她去呗,反正早晚都得领她去。”“不行,再处处看看,还是稳妥点好。”“哎,快九点啦,她咋还没来呢。”“没来没来吧,这会儿没来,等会儿也准到。给你菊雅,再吃一个橘子,吃完咱俩上后院劈点柈子去。劈完柈子吃点饭,下午咱们仨就滑冰去。”“就咱们仨去呀?”“是呀,别人有事的有事,上班的上班,都没时间,就咱们仨是个闲人。”“那我不吃了,咱俩现在就劈去吧。”“忙啥赶趟呀,吃完橘子地,给你。”“松雅这个橘子也挺甜,你再尝尝。”“嗯,是挺甜。”“我这个也挺甜,你也尝尝?”“嗯,是甜。松雅,那个谁,胡江峰啊,和那个于艳薇处地咋样啦?”“还行,挺好地。”“你咋不叫他们上这儿来溜达溜达呢?”“我咋没叫呢,胡江峰不愿意来呀。”“为啥不来呀?”“那谁知道了,反正每次叫他来他都是说啥也不来,总是让我上他家去。”“那下午上南湖滑冰刀招不招呼他们一声。”“不招呼他们啦,昨天在单位跟他说今天要上南湖滑冰去,他说没啥意思,大冷天地冻地哆哆嗦嗦地有啥劲呢,不去。”“那于艳薇呢,她没说去呀?”“于艳薇倒是想去,后来听他这么一说也不吱声啦。”“不去拉倒。我吃完啦,走咱劈柈子去吧。快点劈,下午早点去,多滑一会。”“着忙啦。”“我还没滑过冰刀呢,只滑过旱冰。”“冰刀也好滑,旱冰你都会滑啦,学冰刀也快。”“走吧松雅,快点劈柈子去吧。”“这小菊雅看你急地,走吧劈柈子去。”说着话我捧过菊雅小丁冬秀气的脸重重地吻了一下他的双唇。“走吧,快点呀松雅。”“快点快点。”
两个人相拥着来到后院,开始劈柈子。刚劈了半袋子陈香雪来啦。“香雪姐,你咋才来呢。”菊雅小丁冬放下斧头迎上去一把将陈香雪抱在了怀里笑道:“我们都想你啦,一直在念叨你咋还不来呢。”“这小丁冬,我也想快点来,没想到早晨起来晚啦,等车又等半个多钟头,着急了吧你们。”陈香雪也紧紧地搂着菊雅小丁冬笑道。“昨晚几点睡地呀?咋起来晚了呢?”我站起身上前笑道。“你们送我到家的时候就十点多钟啦,躺到被窝里咋也睡不着,直到下半夜三点多钟才睡着。”“香雪姐,你才来进屋暖和暖和吧,我跟四哥再劈会柈子。”菊雅小丁冬说着就往屋里推陈香雪。“我不冷,一点都不冷,我也跟你们一块劈柈子。”陈香雪忙笑道。“那放开她吧小丁冬,咱们一块劈吧也能快点,下午好早点去滑冰。”“那好吧香雪姐,你劈不动,我跟四哥劈,你装袋子吧。”“这小丁冬还知道疼人呢,是挺可爱。”说完轻轻地吻了一下菊雅小丁冬的双唇。“来吧,干吧。”“雪松,就你们俩在家呀,老妈干啥去啦,我刚才进屋咋没看见她呢?”“我们先头扫完雪进屋暖和地时候也没看见她,可能是上谁家串门去了吧。”“啊。”“雪松,二哥二嫂就在那屋住哇?”“嗯呢。”陈香雪往北边一指说道。“那旁边咋没盖完呢,只垒了一半墙?”“盖房子的时候砖不够了,就这么搁那啦。后来砖捡够了想接着盖的时候,这块又要拆迁,结果照完相量吧完,登完记又没信啦。直到现在也没拆,现在想盖又不敢盖,不知道啥时候就拆啦。”“啊。”“香雪姐,下午滑冰你教我啊,我不会滑。”“我滑地也不咋好,昨天不跟你说了吗,我就上学地时候跟同学滑过几回,这又几年没滑了,可能都忘啦。”“我看你滑旱冰滑地比我强,滑冰刀你以前又滑过肯定比我强。”“到时候看看吧。”“冰刀也没啥难地,好滑,跟滑旱冰差不多,你们俩都会滑旱冰,滑冰刀也不是事儿,滑几圈熟练啦就越滑越好啦。”“四哥,咱都劈一袋子啦,还劈不劈啦?”“看把你急地,就地下这些劈完就拉倒。”“这些也能劈一袋子,快点劈吧咱们。”“这小丁冬呀,着急你也得慢点劈一下一下地,别劈手上。”“没事地四哥,劈不着我有数。”“行了吧你呀,要不咱别劈啦,把剩下地都扔柈垛上吧。”“别地呀四哥,就这么几块劈完得了。”“你毛毛愣愣地我不放心呐。”“那我慢点劈行了吧。”“那行,慢点劈,注意点啊。”“知道啦,我的好四哥。”“这小丁冬真有意思。”“有意思吧香雪姐,我成地喜欢他啦。”
“小四呀,这丫头来啦。”就在这时老妈走进后院笑道。“老妈回来啦。”“嗯回来啦,小四呀,这么冷地天儿你咋让丫头干活呢,快溜别干啦,进屋歇歇吧啊。”“我不累大娘,你进屋吧,外边这么冷。”“小四儿都别干啦,收拾收拾都进屋吧,妈有事儿要跟你们说。”“啥事呀老妈?”“别问啦,收拾收拾进屋说吧。走吧丫头,咱娘俩先进屋叫他俩收拾吧。”老妈说完领着一脸诧异的陈香雪进屋啦。”松雅,瞅老妈那脸色好像不是啥好事儿。”“别猜啦,快收拾吧小菊雅,啥事儿一会儿进屋就知道啦。”很快两个人就收拾完毕。
进了屋我就冲坐在炕边一脸凝重的老妈问道:“啥事儿呀老妈?”“前院你大姐夫拿钱跟人跑啦。”“跑啦,你听谁说地呀?是真的吗?”“才刚上你刘婶家回来,碰着你周娘啦,是你周娘亲口说地,还能有假。”“她咋说地呀?”“她说百诚子这个没良心的,拿钱跟那不要脸的狐狸精跑了,差点没把我大姑娘气死,现在还住院呢,我这刚从医院回来。”“哪个狐狸精呀?我大姐咋知道是跟人家跑了呢?”“你周娘说,你大姐前天头晌跟她妹妹上无线电厂打听工程款的事儿,人家单位领导说工程款早就拨下去啦,就连前些日子干的水暖活也都结完账了。钱早就转到张百诚的账户上啦。你大姐听人说完当时就昏过去啦,是她妹妹打车给整回来地。到家刚好点,偏巧工人们又上门要账,你大姐是连急带气两句话没上来又昏过去啦,现在还在医院呐。”“哎,真没想到大姐夫会这么狠心,说跑就跑啦,这些人还等着开工资呢。”“哎,算了吧小四,咱那份工资就别要啦,别难为你大姐啦。”“我那份不要行,那些人咋整呀?”“哎,咋整,还能咋整呀,咱们是管不了那些啦。”“小丁冬你咋哭了呐?”就听陈香雪说道,我忙转过头来,就见菊雅小丁冬脸上挂着两行泪水。于是走上前搂过他安慰道:“小丁冬别哭哇,别人咱管不了,你,我们不能不管,有我们呢,别伤心啊,我们大家都会帮你的。”“四哥。”菊雅小丁冬紧紧地抱住我哭地更伤心啦。“哎,这孩子也白干一夏天啦。百诚子呀百诚子,早晚得让车压死,太没良心啦。”“哎,算了吧老妈,骂他又有啥用呀,他也听不着。哎,这大姐夫干嘛要跑呢?”“还不是因为那个狐狸精。”“到底是哪个狐狸精把我大姐夫迷成这样呀?”“你周娘说是百诚子原先单位地,人长地挺好看,百诚子就迷上人家啦,俩个人鬼鬼祟祟都勾搭三四年啦。”“那我大姐不知道这事儿呀?”“哪能不知道哇,早就知道这事儿,她就是不说,她为了能留住百诚子,为了能有一个完整地家,你大姐啥都依着百诚子。哎,到头来还是人财两空,鸡飞蛋打呀。”“哎,这人呐,咋这么狠呢,真是太无情啦。”“哎,可怜你大姐呀,现在还住院呢。”“她现在咋样啦?”“你周娘说好点啦。”“她在哪个医院呢,我想去看看她行吗老妈?”“在市二院呢,哪个屋我不知道,这个你得问你周娘去。”“那我这就问问去。”“问问去吧,我这就做晌午饭,吃完饭儿我给你拿钱买点水果糕点去看看吧,好好劝劝你大姐千万别想不开呀。哎,她这一病倒,你周娘可愁坏啦。”“行。丁冬啊别哭啦啊,走咱俩去问问。香雪姐,你在家等着啊。”我擦着菊雅小丁冬的泪水说道。“你去吧雪松,我跟大娘一块做饭。”坐在炕头的陈香雪下了地说道。“行,走吧小丁冬,咱俩问问去。”我搂着已经平静的菊雅小丁冬说道。“走吧四哥。”
就这样两个人很快问明了具体的住院地址,三个人又草草地吃了一口午饭,便前往市二院去看望大姐。但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医院的大门口却意外地碰到了一块在工地干活的桥师傅。我忙上前惊讶地问道:“桥师傅,你也来看我大姐来啦?”“你大姐是谁呀?”一脸疲倦的桥师傅反问道。“就是咱们老板他媳妇呀。”“啊,她呀,她也在这看病呢?”“是呀,老板跑啦,把她气地病倒了,在这儿住院呢。”“哎,张百诚真没良心呐,等我抓住他地,非打折他腿不可。”“桥师傅,你上这干啥来啦?”“哎,别提啦,老于头听说老板跑啦,气地得了脑溢血,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在这儿住院呢。”“什么,于酒仙他得脑溢血啦,这病可不轻呀,他在哪个病房呢?一会儿我看看他去。”“一楼危重病房,哎,真愁人呐。”“都谁在那儿呢桥师傅?”“他媳妇和他儿子在那呢。”“那些师傅没来看看呐?”“哎,都回家了,现在就剩我个人啦。”“那他们回家有钱吗?”“哪还有钱呐,头一个月工资早都花没了,是我把手表和戒指给卖了,多少凑了点钱一家分点,算是把他们都打发回去了。哎,现在就差这个老于头啦。”“桥师傅你别着急,于师傅不会有事儿,你还是先回宿舍休息休息吧。看你累地,眼睛里全都是红血丝。”“哎,有啥招,我都两天两宿没合眼啦。”“桥师傅,这两天真够你呛了,都怪这该死地老板,我都没想到他能这么无情无义,太绝户啦。”“行啦小陈,咱呐,啥也别说啦。这小子,还没回老家呐?”桥师傅看了一眼菊雅小丁冬说道。“没有呢桥师傅,我这不也等工资呐吗。”菊雅小丁冬说道。“还等啥啦。哎,还在老四那住呐?”“嗯呐。”“你呀算是碰上好人啦,小丁啊跟老四好好处吧,这年头这么好地人少哇,小丁呀珍惜吧。”桥师傅拍了拍我的肩头然后又拍了拍小丁冬的肩头笑道。“桥师傅说地对,我一定珍惜。”“”行啦,你们该看谁看谁去吧,我得回去好好睡一觉啦。”“那你慢走啊桥师傅。”“桥师傅再见。”“再见。”桥师傅朝我们挥了一下手这才转身离去。“四哥,咋整呀?先看谁去?”“哎,还是先看大姐吧,后看于师傅,你们俩看这样行不?”“行。”两个人同时说道。就这样,三个人先上四楼看望地大姐,大姐的病情有所好转,陪她唠了会嗑安慰了一番,便告辞大姐,下到一楼去看望于师傅于酒仙。
当我们来到一楼时,转过一个弯只见宽敞明亮的大走廊里一把长条木椅上呆呆地坐着一个人。我们快走了几步,快到近前才看清楚原来是于酒仙的儿子小于子。我忙又加快脚步,几近小跑似地来到小于子面前轻声问道:“于子,于师傅咋样啦?”低着头不知想啥的小于子这才慢慢地抬起头来。只见他一双呆滞又有些红肿的双眼里渐渐地噙满了泪水。我轻轻地抬起他的手又轻声说道:“于子,别这样,你爸他不会有事的。”“小陈,我爸他……”小于子站起身说着说着哽咽起来:“我爸他……怕是不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