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安先到院中看看,回来关上屋门,走到灯前坐下,凑到他二人跟前,才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说道:
“听那华统制口气,即有些嫌人少,说越多越好,又说自己有办法。老都管不感到矛盾吗?”
说点到这里,二人还是没有明白,还在等着自己往下说。富安就再点一步道:
“他的出兵,又是要选在夜里。”
这能说明什么呢?老都管已经不是在想问题,而是盯着富安的脸,在想他怎么就那么聪明,自己怎么就跟不上他的思维了。不管是好主意还是馊主意,他都不能不承认,富安总是有办法的。
从他开始发现衙内离不开富安的时候,他就这么认为。到现在,这一路走来,更是印证了这一点。最让他感到宽慰的是,这富安也是真心诚意在帮衙内。而帮衙内也就是帮了自己。所以对这富安的印象逐渐转变,已经没有之前的那么的抵触。
富安能在一瞬间解开华统制的谜底,沾光他看过不少的书,知道不少别人的经验与故事。
几乎不喜欢看书的高操,全凭了脑子在想在推理,硬就是没有转过那个弯来。如果不是老都管在场,他一定会敲打一下富安的脑袋,让他快快说出来。
都提醒到了这一步,见两个人还是没醒悟。富安只得略显失望地自己说出答案了:
“借着月黑半夜,能把人马翻倍的办法,就是点火把。”
富安还是留了一点小尾巴,不过老都管与高操很快就顺着这条小尾巴恍然大悟了。
第二天华统制升帐。先传令所有人马白天休息,又托付知县准备所需物品,最后自己带着两个县尉,四个都头,还有高操手下的两个教头,在几十名亲兵的护卫下,一起前去查看地形,道路去了。
果然不出所料,华统制也给富安分派了任务:准备火把两千个。这就是说,一个兵士要手持两个火把。
知县命人清点库中存余,还有千余。那边华州兵所带也有数百。这么一算,再制作几百个就足够了。
同样为了保密,木棍,毛毡,油脂,还的捆绳都一一搬运到了县衙后院。富安指挥着从东京来的禁军兵士们抓紧赶制。
老都管先去看了两个伤兵,回来再看到兵士们各自忙碌,一个个成品火把不停地整齐地堆放在院子一角,不由地冲富安伸了伸大拇指:“孺子可教也!”
高操感觉很好玩,到那一堆制作好的火把中,拿出一个来在手里转动着看。以前不是没见过,而是不知道它是这样做成的。心想甚至都有了些疑问,这东西到了夜间真能点燃?
如果不是现在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份所在,还是在东京城里任性玩乐的话,他倒真想叫人拿火来点一点试试了。
忽然,前边大堂传来了衙役们的齐声高呼,知县又升堂了。
高操好奇,冲富安使了个眼色,便往前堂走去,来到侧厢避人处站住,要看看知县如何办公。
知县一拍惊堂木,口气中满是不高兴,冲堂下喝问:
“是何人击鼓?带上堂来!”
被衙役们推搡着走上大堂的,竟然是李家老者和他的女儿,和另一个少妇。看到这里,高操先是惊讶,跟着又是惊喜。
他脸上的这个神情转弯,被富安看了个清清楚楚。可是富安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凑近了低声问道:
“衙内识得她们?”
高操把富安推开,眼睛一转不转地盯着堂上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