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书生不解地看着笔。
“谁若是输了,赢了的人便用这笔在他脸上画上三笔,直到明早才能洗掉,如何?”陆鸣已经想好,一个脑门两个脸蛋,就是三笔我也能把你脸上全部涂黑,画作一个辣笔小黑。
“好,好!”书生大笑道。
书生清了清嗓子,说道:“今天上午那一劫多半是路遇强盗,被抢去随身行李盘缠。这些钱财估计是有些大用处的。被劫去以后,那可怜人在河边思索良久,不知所归,终于决定要往生去了。”
“这时公子恰好路过,又将他救下。公子心想,我口袋里全是银子,怎好劝住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呢。于是便编了个故事,拿自己的功德作饵,利用那可怜人的好心,骗他再多活一天。一天以后,他冲劲儿过去,手里又有了公子给的银子,哪还会再去寻死?”
“只是不知那腰带是做什么用的?”书生问道。
“他原来的腰带断了,若一心往生,总要有点什么。”陆鸣凄然道。
“也就是说在下其余都说对了?”白衣书生眯起眼睛笑道。
糟糕,中了这人诡计。陆鸣无奈将笔递给那书生,又将脸伸过去。那书生提起笔来,在陆鸣额头上画了三条横线,仿佛抬头纹一般。
这时白衣人的妹妹终于醒来,一睁眼便看到陆鸣窘相,嫣然笑道:“我还以为我睡了多久,公子都老了。”
又掐了他哥哥胳膊一下,嗔道:“明明还有正事儿要做,却非要在这发疯。”
再带着笑颜对陆鸣说道:“公子擦去便是,不要理会这人。”
陆鸣看着她弯弯的眼眸,翘起的唇角,还有浅浅的酒窝,又听着这清脆可亲的嗓音,被这荒诞一天踩低的心情都好了起来。
“愿赌服输。”陆鸣笑道,“只是哪天先生再见到我时要多加小心了。”
“一定一定。”那书生笑着,指着路边一处院子道:“谢公子的车,我们到了。”
下车之时,那白衣书生却又回头一问:“公子我还有一事不解,你为何如此费尽心机救他?”
陆鸣被他问得一愣,他没想过这个问题,只觉得该当如此。
书生见他不说话,笑道:“后会有期!”
却听到陆鸣回答:“世人皆苦。”
……
陆鸣回到府中,先是被娟儿捂着嘴笑道:“王爷你额头上画的是什么?”
接着又被月儿阴阳怪气道:“老爷,您六十大寿要请哪些客人呐?”
娟儿赶紧拿了条湿毛巾过来要替陆鸣擦掉,陆鸣却一挥手说道:“和人打赌输了,明早再擦。”
待黑狗给她们讲了这故事始末,讲到“……王爷怕不是想着三笔把那书生脸全涂黑,却被书生画成这个样子……”,两个丫鬟吃吃笑了好久停不下来。
就连陆鸣以第三人称听这个故事的时候,也是跟着笑个不停。
……
夜深之时,雨又下了起来。
不知那可怜人后来如何了?
不知韦雪晴知道自己便是吉人居士会如何做想?
不知自己若平时努力练气是否就能逃过这一剑?
白天还在编瞎话,冒充有缘人帮别人渡劫。到了晚上,自己却在劫难逃。
也不知自己的有缘人在哪?
这样的结局确实有点遗憾。
那剑寒光一闪时,陆鸣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