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的时候没打算给房东发个消息吱一声,讨债的找上门来他至今还没想明白是哪个关节出了问题,是哪个和那边通了气。
地铁上,他把通讯录上的联系人从上翻到下,从下翻到上,翻了两遍,终于在备注“茜茜”的一栏顿住了,他虽说是欠了一屁股债,身无长物,但心底到底还惦念着点亲情。
点开通话方式,他手指又在拨号键上犯了难,他在纠结着要不要打过去,这个时候,十二点半,对方估计是在吃饭,学校食堂就那么大点儿地,饭点儿吃饭一打电话就显得吵闹,交代个什么事情也是七七八八的,而且对方在他出了事后本身也是不冷不热的,时不时还要刺他几句。
但他还是想打个电话,他刚刚从还没住惯的房子里搬出来,还没找到下一站落脚的地儿,他快速的朝窗外瞥了一眼,绿化带密密丛丛的,从这边看去连成了一条青绿的长线,更远处的建筑林林幢幢,他还没打眼儿看清就从他的视线中溜走了。
“嘟~”
“嘟~”
“嘟~”
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按在了拨号键上,他几乎是有些愤怒的、责怪般的看着自己的手指,还没仔细想好等会儿该说些个什么,电话的忙音就从手机里钻出来了,它们在车厢的喧闹声中毫不起眼,可却搅的他几乎没法思考。
他把手机背贴在耳上,只觉得嘴唇有些发干。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