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章 见血不吉利,那就不见血(2 / 2)病弱帝姬倒拔垂杨柳首页

而他们身边不远处还有个宫女被两个小丫头死死按着跪在地上挣扎,她的嘴里还被塞了香帕,显然是不想让她发出声音来。

人倒是不多,可热闹也是真的热闹。

也正是因为她们自己过于能折腾,才导致身后浩浩荡荡的来了一队人,她们都不知道。

可想而知,平素里她们在宫里,也是嚣张惯了的。

妘皇后尽管手持凤印掌管后宫一应事宜,可难免有所疏漏,毕竟西雍皇宫里的人是真多,即便再加个妘皇后也很难管的过来。

毕竟每多一个主子,可不仅仅是多一双筷子的事儿,同时还得多出来几个婢女、几个太监,再加上吃穿用度各种开销,方方面面加起来,要操心的事可不少。

“大胆!何人在此放肆!竟然惊扰长公主辇驾!”素月作为姜九儒的贴身侍女,尽管做的也不过是贴身侍奉长公主且为她处理相关事务的活计,可却并非仅仅是个简单的宫女,而是姜九儒身边的凤仪女官,为从四品,即便是朝中官员见了,也是得给上三分薄面的,甚至品级低于她的,都是要俯身行礼的。

再加上她本就出于将门,自小勤学武艺,尽管父辈的官职品级算不得高,却也算的上是名门闺秀,将门虎女,因此,她基本上也能算得上是姜九儒出门在外的“门面”。

像这种繁杂小事,一般都不会惊动姜九儒亲自处理,而是直接由她办的妥帖。

只不过,进前见到了姜文澜,她也是一愣,不过她反应很快,朝着他俯身一礼后,沉声问道惊惶跪地的侍女:“究竟发生了何事?这个时辰,你们不带着皇子殿下前往章华台参加寿宴,在此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

姜文澜此时却仿佛被吓到了似的,双眼含泪甚是突兀的朝着姜九儒跑了过去,连与他近在咫尺的素月都没反应过来。

“皇姐!皇姐救我!”粉雕玉琢的奶团子脸上还带着婴儿肥,那红艳艳的巴掌印看起来格外明显,分明就是下了狠手的。

他身量不高,即便是在同龄人里,也算得上是瘦弱的。

而辇轿此时没有姜九儒的吩咐,即便因着前方的闹剧驻足不前,却也不敢擅自放下,以至于跑过来的姜文澜此时连辇轿都够不着。

姜九儒摆摆手示意,辇轿缓缓落地,她瞧着哭的抽抽噎噎的姜文澜,将他来来回回的打量了好一顿。

许久,她才开口说话,语气间没有多少亲昵,倒是有几分事不关己的饶有兴味,:“究竟发生了何事?”

而此时,问得因果缘由的素月也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眼眶微红的宫女,约摸是姜文澜的贴身侍女。

遥遥望去,之前那群嚣张跋扈的宫女正颤巍巍的跪在地上,跟一群鹌鹑似的。

“殿下,查探过了,是玉春宫的那位丢了一个陛下赏赐的玉簪,刚巧有人瞧见五殿下去过玉春宫,所以那位就派她们来找五殿下讨簪子,可五殿下拒不承认拿了簪子。”

“因此她们才想着自己从五殿下身上找出来,否则难以交差,只不过五殿下许是被吓到了,死死咬了为首的宫女一口,她就条件反射的甩了一耳光出去,想让五殿下松口。”素月说完,便垂手而立,似乎在等待姜九儒的决断。

姜九儒闻言,对此事的前因后果了然于心,只开口问道:“所以,这簪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没拿她的发簪!”小奶包子气鼓鼓的,似乎是想辩解但是说不利索话似的。

而他的贴身侍女此时满目凄楚的跪在地上,带着哭腔道:“奴婢采薇,求长公主殿下为五殿下做主!”

“玉春宫那边,可有什么证据?”姜九儒问。

素月:“只听说有个证人,口供也不过是见到五殿下去过玉春宫,并没有五殿下拿簪子的实证。”

姜九儒似笑非笑,轻叹一声:“绾姨娘身边的人还真是愈发的上不得台面了,素月,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玉春宫是绾嫔的地盘儿,这位算得上宫中难得地位不低的主子了,又性格泼辣颇受荣宠,是个难得无子嗣却身居高位的主儿。

也因此,鲜少有人能被她放在眼里,她的嚣张跋扈也是出了名的,这宫里的女人们也没几个是没被她收拾过的。

“回殿下的话,按宫规,以下犯上,其罪当诛。”素月恭恭敬敬的福身。

“那就这么处置吧。”姜九儒摆摆手,便没再看姜文澜主仆一眼,辇轿也开始重新起驾。

素月闻言并未觉得不妥,只是又回了一句:“今日是殿下寿诞,贸然见血,怕是不吉利。”

“那便赐白绫三尺,明镜台行刑,也好给宫里某些人提个醒,还望未来宫中诸人以此为镜,以镜正身。”姜九儒懒得再多理会。

明镜台其实就是宫中的一处禁室,素来被关押惩处犯了错的宫女太监。

“喏。”

姜酒看着姜九儒,欲言又止。

姜九儒忍俊不禁道:“有什么想问的直说便是。”

姜酒缓缓道:“我以为你会饶她们一命。”

祂携任务而来,对人心人性懵懵懂懂,来时也有其他的“系统”教过祂一些经验之谈,可如今看来,跟祂的宿主半点儿对不上号。

就比如刚刚的事,按照祂们传授的经验,一般祂们的宿主应该会惩罚一顿那群为虎作伥的侍女,但是宿主们一般都是接受“人人平等”的教育长大的,所以并不会轻易的要侍女们的命。

而女性宿主天生的母性会让她们怜惜弱者,并且对弱者进行力所能及的庇护,因此按理说她应该怜惜的把姜文澜接到辇轿上,与她一道前往章华台,而不是就这么丢下他离开。

毕竟此地距离章华台距离不近,而辇轿又不是人人都有资格能坐的,他一个小孩子步行走到章华台,指不定得过去了多久。

“她们的命留不得。”姜九儒唇角含笑,眉目含情,口中言谈却是带着刺骨的寒意,仿佛她口中所说的并非是人命,而是虫豸草芥。

“为何?”姜酒不解。

祂并非“善良”,而是真的不懂姜九儒的行为逻辑。

祂虽然是第一次见到人,但是明显这个人跟祂听说的完全不一样。

“我今日纵容了她们,并不会得到所有人的尊重,反而,规则的宽限会让其他人心存侥幸,明日便会出现无数个她们,后日便会有人敢对我阴奉阳违,心生怠慢,大后日便会有人开始质疑法度的权威性并且妄图挑衅皇权。”姜九儒唇齿间涌出叹息,不厌其烦的跟祂缓缓解释。

那些小说中与奴婢谈“人人平等”的不过是普通人的意淫罢了,在把人分为三六九等的封建皇朝谈人权,何尝不是疯子口中的笑话?

更何况,即便是提倡“自由”“平等”的现代社会,又何曾有过真正的平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