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算了，多想无益。

张杨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来到了电梯处，摁亮了电梯。

这里能够看到住院部不同科室的分类，张杨找了一下，然后摁下了13层呼吸科住院病房。其实走错了也没关系，只需要咨询一下前台，就能够找到正确的病房。

医院的电梯爬行地总是很慢，让张杨的心情也饱受煎熬，可当电梯打开之后，他还是花了几秒收拾心情才走了出去。

原本他是打算先去柜台咨询一下护士，打听一下虞幼薇奶奶病房的，却恰好就看到了从一间病房里走出来的虞幼薇。

他在看到对方的同时，对方也看到了他。

“……”

张杨看到少女的身影，脑海当中那种悸动缭乱的杂音更强烈了，就像收音不好的电音，原本是嗡嗡的蜂鸣，突然变成了雪花噪点一样的杂声。

而张杨的眼前世界，也被自己临死前的画面所割裂，跟胸口刺痛交替不断地进行。

但到了这里，张杨反而硬气起来，他一咬牙，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迈开腿上前，迎向了虞幼薇慌张的目光，表现出焦急神色：“虞幼薇，我听说你住院了！”

他故意表现出上气不接下气的焦躁感，来掩饰他此刻面色苍白，浑身应激的状态，就仿佛是跑了一路，所以有些气虚贫血的模样。

后者像是吓了一大跳，赶紧摇头：“不，不是我住院了。”

“啊？”张杨皱起眉头，惊讶道：“可是周渝听到许晴跟老班是这么说的。”

“那他可能是听差了，”虞幼薇低着头喃喃着说：“昨天我让许晴同学带话的是我奶奶住院了。”

“许晴……许晴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是陪他爸爸来的，偶然间遇上了。”

“哦。”

张杨没在许晴身上浪费力气，他实际就是迂回了一下，为了接下来不经间从虞幼薇口中套话：“那你奶奶是什么病啊，要不要紧？”

虞幼薇咬住了嘴唇，不做声了。

张杨知道这话题有些敏感，正欲作旁敲侧击，就听见里面有问询的声音传出来：“薇薇，你在跟谁说话？”

虞幼薇赶紧转过身，走进了病房，而张杨也像是一条小尾巴一样尾随而入。

虞幼薇的奶奶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她现在还没有要去做病理切片，所以不需要躺着，在等护士的安排。

“这位是……”

“我的同学。”虞幼薇绞着手指，又顺应习惯低头看地说道。

奶奶作为家里人，知道她有一紧张就这副模样的坏习惯，便没有再为难闺女，抬头认真地打量了张杨几眼，温和地问道：“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呀？”

这一声，倒是让张杨生出许多回忆来。

他感觉到之前紧绷的情绪得到了些许缓和，至少不需要自己憋着用劲，才能努力地不让自己的表情垮下来。

“奶奶好，我是虞幼薇的同班同学，我叫张杨。”

“哦，你好。”老奶奶的普通话说的不错，没有本地很多老头老太牵出方言的习惯。“你是来找薇薇的？”

“嗯，因为昨天徐老师收到通知，所以今天就派我过来看看。”

“哦，那你今天不上课的吗？”

张杨故意摸摸鼻子，讪笑道：“请假了。”

这些对话，全部在前一世发生过。

那时候的他为了追求虞幼薇，也是用得这个深入敌后的路子，已经有了这般阅历的他如今已经能明白，奶奶心里其实什么都知道，但她就是不说。

“好，麻烦你跑一趟了。”

“不麻烦，倒是我来的太急，忘了买些水果什么的。”

“哎，别别别，千万别买。”奶奶赶紧打住：“医生说，奶奶就检查一下，什么被针扎一下，取个小东西出来就能出院的。”

这倒是实话，穿刺了之后取得病理切片，住一晚便能回家，接下来只需要在家等待结果出来就是了。

张杨点点头，装作好奇地问道：“奶奶是因为哪里痛，所以才来医院治疗的吗？”

“哦，我是因为陪薇薇一起来做体检，查到胸口说有个什么东西……”

张杨额头的汗渗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