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刚仔细地搜寻了韩展鹏全身,最后朝范有才摇摇头,目光看向粟蓝和管家,显然是询问是否搜查她们两个。
范有才略微思考了一下,朝曹刚微微摇了摇头。
他非常和蔼地朝韩展鹏说道:“小韩,不错啊。这么漂亮的千金小姐都被你找到了。你可要洁身自好,千万不要做对不起粟小姐的事来。”
“要你管。展鹏才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呢。”粟蓝很不乐意。
“那就好。你们走吧。”范有才挥了挥手。
看着韩展鹏两个年轻进了车站,曹刚低声问道:“他会不会利用她带情报?他的鞭伤都没有好就往外跑,实在令人怀疑。”
范有才盯着韩展鹏的背影,低声说道:“应该不是。……,这小子也许有些奸猾,但这个女娃子很单纯,我说到情报的时候,在她眼里我看不到一丝心虚和慌乱,肯定没有配合他。”
进了火车站,转身看不到外面的特务和士兵了,韩展鹏才真正松了一口气,心里很是佩服自己的当机立断和未雨绸缪的安排。
如果自己没有烧掉情报,如果出发时没有想到找粟蓝做掩护,今天自己来火车站就是自投罗网,等到自己的就是死亡!
车站站台上人声鼎沸,还夹杂着不少孩子的哭闹声、孩子父母哄劝或呵斥声,也有旅客因为行李相互撞击而引发吵架声……
火车是蒸汽火车,虽然粟蓝买的是二等座位,但车厢里依然有一股燃烧煤炭发出的难闻气味。只不过因为是二等座,加上吴淞口镇现在几乎不许年轻男子上车,所以车厢里显得很宽松。
按照车票上的座位找到位置,韩展鹏和粟蓝坐一起,她家的管家座走道对面的座位。
粟蓝靠窗坐着,但她没有看向窗外,而是与韩展鹏说笑着,说着中学时的事情,说着在大学时的趣事,也问韩展鹏大学里的事情,问他有没有玩得好的同学,特别是女同学。
当他们有说有笑的时候,坐在粟蓝对面,同样靠窗位置的一个男子却一直看向窗外。
开始时,韩展鹏和粟蓝都没有注意那人的神态,只顾聊着天。
但没有多久,他们就注意到对面靠窗的男子一脸的忧郁,看向窗外的目光有些失神。
这让年轻的两人感觉有些尴尬,不由自主地放低了谈话的音量,也不再放开大笑,生怕打扰了他。
他们心里对那个男子产生了同情,默默猜测他悲伤的原因:“一个大老爷们悲悲戚戚的,他是家里遭难了?还是生意失败了?或者是感情遭到了挫折?”
火车快开时,一个穿长衫、拿着一份报纸的中年男旅客走了过来。
看到有人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他大怒,用报纸指着粟蓝对面的男子大声说道:“走开!走开!这是我的座位!”
在韩展鹏和粟蓝吃惊的目光中,那个表情悲戚的男子很不好意思地道了歉,起身离开。
长衫男子气愤而厌恶地在靠窗位置坐下,一边摇着头一边冷笑着说道:“真是世风不古啊,不是自己的东西,都要占。”
他旁边座位上那个老头旅客忍不住说道:“出门在外,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大家都不容易。他也不是没有买票,只是想在靠窗的位置坐一坐,看看窗外。”
中年长衫旅客冷冷说道:“那可不行,该是自己的就是自己。我花钱买的座位可不能给别人坐。谁知道他身上有没有虱子这些脏东西?”
老头也不退让:“你怎么这样?他不过是借坐。你来了,他不就走了吗?”
韩展鹏和粟蓝也觉得这个中年长衫男子有些过分,转过头,不再看他。
不过,当韩展鹏转头看向刚才起身离开的男子时,不由一愣。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那人的腿、再抬头看向他的身体和面部,脑海里浮现今天上午在乱坟岗见到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