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婕妤走后,赵廷桢背负了双手,久久沉默着,凝视着周祈书的脸。
周祈书有些奇怪,不自然地笑了笑:“皇上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赵廷桢叹道:“朕只是在想,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愣了一下,不知道这话是好是坏,只得笑道:“那皇上认为,臣妾是个什么样的人?”
“也许是个傻子”赵廷桢突然也笑了:“也许是个聪明人,愚蠢与聪明之间本就没有清晰的界限,你是二者兼有。”
他重又拉起了她的手:“你以为朕看不出来,今夜的事都是沈婕妤所为,与你本无关系吗?你为了救她,不惜担下罪名。”他叹了一声:“你这样好,朕今后岂能不越来越疼你?”
周祈书笑了笑:“皇上是怎么知道的?”
赵廷桢揽住了她的腰,把她拉到怀里,在耳边轻声说道:“因为朕看的出来,你不会欺骗她,更不会欺骗朕,你不是个有私心的人。”
周祈书目光盈盈望着他,忍不住伸手抚上了他的脸,动情地说道:“皇上能这样说,臣妾就是死也甘心了。”
赵廷桢心里跳了起来,俯下头正想掠住她的樱唇。周祈书却拿手托住了他的下巴,说道:“臣妾有一事想请皇上恩准。”
赵廷桢愣了一下,但眼下并无心思顾及其他,就抓住了她的手:“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周祈书笑了笑:“明天,臣妾就要开始禁足了,想再见皇上又要等到很久之后,现在不说只怕就没机会说了。”
赵廷桢无奈:“好,你说吧。”
周祈书却沉默片刻,叹了口气:“皇上,沈婕妤是个可怜人,青春正好,难道就让她寂然一生吗?皇上是仁义之主,还请多眷顾她些吧。”
赵廷桢皱起了眉头:“朕这就不懂了,她诬陷了你,你为她担罪也就罢了,竟为了她的事向朕求情?”
周祈书叹道:“她心里一直惦记着皇上,也是思念太过,才冒险做出这等错事。何况,太后恨的是我,今日不过是想借着她的由头,把事情放大了来整治我。与其说是她连累了我,不如说是我连累了她。”
她说着跪了下来:“沈婕妤对皇上其心可鉴,其情可悯,难道皇上就忍心看着她老死宫中吗?”
赵廷桢愣了很久,伸手拉她起来:“你起来,朕看在你的面子上,可以不计较沈婕妤的过失。至于其他的事,顺其自然,慢慢再说吧。”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又皱了皱眉:“朕只是,有些搞不懂你了。”
周祈书笑了笑,正要说话,赵廷桢沉下脸来:“你不许再说,不管是沈婕妤还是别的什么事,朕都不想再听。你扰了朕的兴致,朕先记下来,今后再惩罚你。”
他的声音低了下来,目光越来越深沉:“许久没见了,眼下时光难得,只做该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