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官狱外,环侍的五百黑甲卫叫一众定恭王孙隐隐吸入一口冷气。李奭冷笑,看裴己非上前:“老王爷一切应用,己非已安置妥当。魏小王爷忙于战事,难以抽身,择日再上门请罪。”
“老朽多年前所言,他尽数听取方得今日。如今大业得成,理应如此。”李奭拂袖:“老朽倦了,太师大人可也要吾等候在此处静听训言?”
裴己非即刻躬身:“不敢,己非备下马车,请老王爷屈尊相就。”
余者却无这样好待遇,浩浩荡荡数百人,徒步前往。李少玄与姐妹们交代几句,回身望见一旁的徐中炤与陈穆,近前了,自袖中取出一方帕子,递予陈穆:“适才多谢大人良言开解王父,本宫记在心中。”
陈穆受宠若惊,慌了手脚,不知如何应对。“娘,娘娘......谢娘娘!”
脚上挨了狠狠一记,徐中炤比他还急,伸手来接那帕子:“娘娘,下官廷尉徐中炤,今日之事,不过尔尔,娘娘不必挂怀。”
如青葱玉手轻摆,叫徐中炤扑了空。李少玄踏前一步,将帕子轻轻掩在陈穆颈上。只这样挨着,陈穆半边身子如烛着火溶去,鼻尖闻得馥郁香气,膝头一软,竟就扑通跪下。如斯不禁,惹得李少玄噗嗤一笑:“大人不可大礼,起来罢!”
回转玉辇,李少玄嘴角笑意已掩去。一黑甲卫不请自来,候在该处。她视若无睹,就着川云的手,踏上马石,却仍被那甲卫伸出的剑柄挡住。川云怒喝:“大胆!”
“太师大人请娘娘移就大人车驾,一同回宫。”
“娘娘是皇后......”川云待要扬声,李少玄已道:“光天化日,谅他也不敢如何。”当下随那黑甲卫往裴己非车驾去。入了车厢,裴己非居中就坐,她便揭了帘子,临门而坐:“裴太师命本宫同驾,可知僭越之诛?”
裴己非亦是冷冷:“臣入宫请见娘娘,未知娘娘纡尊官狱。幸赶得及,否则,所得一地血污,岂不枉费娘娘多日筹谋?”
李少玄不惯与他独处,又历昨夜那遭,面上微热,向外望去。“本宫与裴太师并无交情,太师有何赐教,还请言明,容本宫归去。”
“臣自知与娘娘毫无交集,但适才见娘娘受那廷尉正一言半句,便赐人香帕,却不知,臣几时也得娘娘恩赐?”
李少玄听得莫名其妙,只见他自怀中取出一支拧结的步摇,不知何故,簪头仅余半边金叶金珠瑟瑟。电光火石,迎着他咄咄逼视,脑海浮现昨夜挣扎时境况。面红耳赤,手一软,帘子也垂下来:“本宫不明太师何意?”
那冷眼忽有揶揄,裴己非梭巡她耳廓之上:“此黄金步摇原为大月氏所进,其上黄金为山题,贯金珠为桂枝相缪,一爵九华。臣素知娘娘深爱此物,时时连冠于发。不知怎地今晨会落在臣枕旁?”
怪只怪她贪恋那异域新奇之物,觉异服出行,一枚发簪罢了,不必摘下。当下又怒又羞,嗔:“这些时日多少宫人出逃,本宫失了许多宝贝,太师可是做主寻回?”
“娘娘可命宫人列出,臣尽力。”
“无事了罢?本宫可以回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