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爱说话，就不要说话了。”顾淼抓了一把泥土，把观音的脸完全糊住，再次举起了观音的断臂。

“你误会了，我并非观音，祂也并非有意使你变换性别。”

“那就是你搞得鬼咯。”顾淼环顾四周，阴测测地问。

“也与我无关。”

“合着还是我自己做的喽，我要是有这本事，诺贝尔奖评委会去年就该到我家请我了。”顾淼简直被气笑了，“看来今天是砸定了!”

语罢，顾淼不再管那个声音在说些什么，撩起衣服开砸!

“你能恢复原样。”

一句话，硬控顾淼三秒，三秒之后顾淼哼笑道：“你这种藏头露尾之人的话能信？”

“小友实在多心。”

顾淼随着声音转头，即使今天已经经历了二十年唯有之大变，顾淼仍被吓了一大跳。

只见一张脸从大殿前郁郁葱葱的树冠上垂下来。是的，垂下来。一根树枝以一种堪称诡异的柔软从树冠处一路垂下来，在树枝末端处猛得变得薄而大，以树干的纹路勉强组成一张模糊的人面，最后停至顾淼面前。

顾淼此时只想说妖怪，休想靠近俺老孙，但出于对恢复原样的渴望，顾淼强忍狂掉的SAN值，问道:“什么意思？”

“小友知道鱼篮观音的来历吗？”人面树枝在空中弯折了一下，使自己立起来。

“什么来历？”

“那还是在唐元和十二年的时候，那时候陕西这边的民风很不好，坑蒙拐骗斗殴层出不穷，观音想要教化这里，就化作渔妇，提着篮子沿街卖鱼。”说到这里，人面树好像陷入到了曾经的时空里，连声音都变得轻缓惆怅起来，“祂的化身实在美丽，凡是见过祂的人都想娶祂。观音就说‘妾能授经，一夕能诵普门品者，事焉。’到了第二天早上竟然有二十多个人能背诵。于是观音又说‘一身岂堪配众夫耶？请易金刚经，如前期。’竟然还有一半的人能背诵。到最后观音说‘请易法华经，期以三日。’这时候只有一个叫马援的人能做到。”

“所以呢？观音嫁了马援，难不成后来又生了个孩子？那孩子是你不成？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是来听解决办法的，可不是来听故事的。我想听故事小爱同学能和我从年初讲到年尾，可用不着你。”在狂掉的SAN值和微白的天空下，顾淼已经不想再忍，一顿顶问之后果然感到舒服了很多。

“年轻人太心急是没有好处的，这和你的事可有很大关系呢。”人面树继续说道，“马援没有娶到观音，观音是来教化陕西的，到了那天成亲，刚进门那具化身就死了，死后尸体立刻烂坏掉了。”

“之后呢？”

“之后观音化身就葬在了这里，一个和尚在坟前告诉马援这是观音化身前来点化他们，使他们开悟，从此，陕西就成了佛教盛地，这里也建成了庙宇，立了塑像。因着观音化身所在，也蕴含了观音传一脉的传承。”人面树转了转树枝，“至于我，我不过是昔年观音坟前所生的一株树，见了一地民众开悟，又听了这许多年的经书，也就开悟了。”

“所以，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即没得你家传承，也没听过哪家传承是变性啊？”顾淼冷笑不止。

“你喝了井水，那水井是当年观音化身尸骨所在之地。”

“那也不至于变性!!？”

“观音无男女之相，非男非女，化身人间，就是男女双相，你喝了井水，自然受此影响。”人面树解释到。

“我就不说无男女之相了，男女双相，好，就是男女双相。可我现在连男女双相可都不是啊。”顾淼可以说是心累烦躁焦虑到了顶点，早知道就是干死也不喝一口水!

“所以可以恢复。”人面树望着顾淼，望着这个年轻得让人妒忌的人，多么年轻、俊美、活力啊。“你只需研习观音传承，就可恢复原样，甚至有诸多化身。”

“可我根本就没有接受到什么观音传承!”顾淼低吼道。

说完，顾淼来回渡步，拳头捏紧又放松，忽然间，顾淼瞄见人面树动了动树枝，似乎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