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玉儿激动的似乎要跳了起来,道:“难道就是江湖上暗器排名第一的‘天灵鬼手’仇前辈?怪不得连洛地都无法在前辈手上走过一个回合!”
仇不结摆摆手,道:“虚名而已,不足挂齿,女娃子未来的成就可是不会比老朽低的哦!”
范无拘道:“这位墨少侠难道就是‘齐鲁学记’‘武日’的魁首?”
墨义道:“晚辈侥幸而已,不敢以魁首自居!”
范无拘道:“如今的江湖已然传遍墨少侠的事迹,今日一见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仇不结道:“范家主与洛家有何恩怨,竟致洛家大动干戈。”
范无拘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皆因范家的织锦刺绣的技艺声名在外,很容易招致小人觊觎,为同行所不能容!”
六年前,范无拘自商於城管事府回来,路遇身患恶疾,奄奄一息的洛亭儿。范无拘见其可怜遂将其救起,详询之下竟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范无拘出于同情便将其带回范家看顾。洛亭儿虽然年仅十二岁,但却异常的乖巧懂事,非但与同龄的范玉儿相处融洽,更是处处照顾范雪儿。长时间的观察下来,范无拘对其憨厚,忠实的品性赞赏有加,最终决定收其为徒,并取名范亭。
五年来,范无拘将“千梭针法”以外的织锦刺绣功夫可谓是倾囊相授,若不是洛亭儿针法根基尚不扎实,手法尚不纯熟,只怕范无拘早将“千梭针法”传授于他了。
三个月前,范无拘在与商於城,义陇城,四柱城等多地的商贾世家商讨采买事宜时竟发现很多采用范家针法织就的锦缎绣品。这些布匹的做工参差不齐,原因就在于没有掌握“千梭针法”的精髓,导致做工粗糙,绣制杂乱。范无拘经过多日的明察暗访,最终查到源头竟是来自三川郡樊城的洛家。
虽说大陆上觊觎范家织锦刺绣手艺的人甚多,像商於城的林家,燕城的姬家以及樊城的洛家等一些纺织世家更甚。但是商於城的林家和燕城的姬家都是以修持己身,不断突破自己,提升自身的实力为主,对范家从来都是虚心请教,认真学习。而樊城的洛家最是心思难测,觉得自己足够优秀,但是又竞争不过范家,甚至林家和姬家,不甘心人后却又实力不济。
长久以来,洛家在行业内乃至江湖上的行事作风已是尽人皆知,相对林家和姬家,一是人丁兴旺,能人辈出,二是相对的工艺技巧都不及范家。是以才有洛家家主洛天用计将幼子洛亭儿送入范家偷师,只可惜洛家还是太着急了些,终是没明白“欲速则不达”的道理,若非野心作祟,或许范无拘在不久的将来便会将“千梭针法”倾囊相授,更会将范雪儿许配洛亭儿。
虽然范无拘发现洛亭儿的真实身份是洛家家主洛天的小儿子,但是为了范家考量,范无拘并未为难洛亭儿,仅仅只是将其赶出范府,并断绝其与范雪儿的来往。岂知洛家的野心远不止偷师,而是要取范家在织锦刺绣业的地位而代之。洛亭儿甚至利用范雪儿对范家的不满和对自己的迷恋蛊惑范雪儿对范无拘暗下毒手,以致范家险些被屠。
荆济道:“前辈要怎么解决眼下的问题,难道还想息事宁人,忍让退避吗?”
范无拘面露难色,心有不甘的道:“如今已是箭在弦上,势同骑虎,纵然想避恐怕也是不能!”又道:“范家虽然在织锦刺绣上有些造诣,但是对于江湖来说毕竟毫无建树。洛家经营江湖多年,无论武力还是江湖名望都远超范家,眼下范家想争只怕也没什么机会。”
突然,家从慌慌张张的跑进客厅,道:“老……老……老爷,大事……大事不好了!”
范无拘一紧张,道:“休要慌张,好好说话。”
家从定了定神,道:“洛家的人和看押他们的人刚刚……刚刚……”
范无拘怒道:“刚刚什么,快快道来!”
家从嗫嚅着道:“刚刚都被人杀了,一个活口都没有留!”
“什么!”客厅在座之人不禁一惊。
“带路!”说着,众人随家从向看押洛家人的侧院赶去。
一进侧院就发现横七竖八的躺着家从的尸体,每个人皆是被割破喉咙而死,竟然是没有发出一点声响。推门而入,洛地、洛亭儿、“赖书生”、剑恒也是被割破喉咙而死,眼神充满恐惧,且无丝毫挣扎的痕迹。
仇不结道:“好狠辣的手段,全部都是刺破咽喉,一招毙命!”
范无拘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心头不禁一凉,道:“不知道是谁竟如此狠毒,如此一来洛家与范家的仇怨势难善了了!”
墨义道:“前辈,这似乎是刀伤?”
仇不结道:“确实是刀伤,我在想刀法有此造诣的人有哪些。”
墨义道:“难道前辈能以伤口判断出是何人所为?”
仇不结道:“江湖上用刀的高手甚多,但是以这种手法杀人的只有一个。”
范无拘道:“请仇前辈示下……”
仇不结道:“昔年江湖有位‘阙烟客’一把烟阙刀横行大江南北,所向披靡。此人手下的亡魂只有一个特点,就是切断咽喉,窒息而亡。”
范无拘道:“无拘从未听过这号人物,更不知道范家何时得罪过这位‘阙烟客’大侠,这可如何是好!”
仇不结道:“范家主也不必忧心,‘阙烟客’若然想对范家动手只怕不会仅仅是杀了这几个家从。从这里的情况来看,他的目标应该是洛家的人,只是这些家从有些碍事,所以被一并除了!”
洛家派来的人都死在范府,范家无论如何都是摆脱不了杀害洛家人的罪名的,只要不再招惹到更厉害的人物,或许可以勉强应付洛家,想到此处,范无拘才稍感安慰。
墨义道:“前辈,我们此行的目的……”
仇不结道:“本来还想问问洛地确定一下的,而今已是没有机会了。种种迹象表明,他就是当日被我追踪之人,现在不明白的是洛家与‘阙烟客’有何恩怨。”
墨义道:“会不会‘阙烟客’和洛家都与魁嵬阁有关系?”
墨义的想法其实也是仇不结所担心的,毕竟这种杀人的手法太像魁嵬阁的行事风格。如果说“阙烟客”也是魁嵬阁的人,那么魁嵬阁就真的太可怕了,好在仇不结并没有将“阙烟客”与魁嵬阁联系在一起的其它证据,索性也就不再想下去,随即说道:“事情会有水落石出的时候,不必妄加猜测!”又道:“范家主,你打算如何处理洛家人的尸体?”
范无拘道:“我打算用棺椁将尸体成殓,明日一早送去樊城洛家。”
仇不结道:“只怕范家主的好意得不到好报!”
范无拘道:“如今人死在范家,无拘有心推托也是不能!”
仇不结道:“小娃娃,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墨义道:“前辈,我看我们还是先去荆家商户休息一夜,明日一早赶回五斗城。”
范玉儿道:“前辈,墨大哥,荆大哥不若留在范府歇息,也好让范家略尽地主之谊。”
墨义道:“多谢范小姐美意,只是我们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他日若有闲暇定当叨扰。”
仇不结道:“小女娃资质不错,‘万物手’也是江湖暗器的顶尖绝学,若能将‘千梭针法’配合‘万物手’修炼,前途必然不可限量!”
范雪儿见洛家人悉数被擒,自己虽然想要保下洛亭儿,怎奈父亲竟是十分的绝决。范雪儿自知范府已无自己的容身之地,遂收拾了行囊,牵过了马匹,出了范府直奔东门,赶在城门即将关闭的最后时刻出了三尺城。
范雪儿心系洛亭儿,赶着月色,一路马不停蹄直奔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