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封之信见她对于商寂之事绝不吐露只言片语，便扔了一个小册子给她，上面画的是夫蒙令洪的十二神位。

其实她早先就看过商寂给她的“十二神位画像。”这一次看了封之信给她的“官方通用版”，和商寂之前给她看过的“江湖通用版”一对比，倒是大同小异，唯独对于其中一个名曰“寒英”之人的相貌，两个版本画的迥然不同。在“官方通用版”中，此人是一个极瘦小的汉子，而在“江湖通用版”中，此人，却是一个侏儒。

这只能说明，这个寒英，足够神秘。

其余的十一个人，两个版本几乎无差：

诨号“石头”的是一个壮汉，武器乃是机弦；

绰号“渔夫”的是一个戴着斗笠的中年人，武器便是鱼竿。

“岛主”用剑，是一个肥胖的老者；

“船夫”用桨，年纪稍轻；

绰号“斗士”的是一个巨汉，手拿一对双锤；

“独眼”又唤“海盗”，武器是一把十/字/弓弩；

被唤“双子”的，是一对孪生兄妹，双子男喜着黑衣，双子女喜着红衣，两人各使一对银月勾；

“税吏”爱算计，武器就是一把算盘；

“盗贼”爱钱财，武器居然是一个钱袋子；

最奇特的还是最后一人，诨号“吊死鬼”，武器竟然是一条白绫。

***

封之信问她来的六个是何人？

亓官初雪仔细看了看，答道：“石头、岛主、斗士、海盗、双子男和吊死鬼。”

封之信点点头：“正是，夫蒙令洪竟然一次派出六人，绝无先例，小心应对。”

就见六人带着上万大军奔驰而来，其中两人冲在最先，一个是石头，一个是海盗，二人都专擅远攻，一条机弦和一把十字弓，在前开路。

亓官初雪道了声：“我去毁掉云梯。”刚要运功起身。

封之信一把拉住她手腕，“不可，城楼之下敌兵成千上万，你孤身一人再勇，也是有去无回。”

石头与海盗转眼之间已奔到城楼下，踏着云梯，躲开了城楼上的弩箭、热水、金汤等物，一路上行。

亓官初雪见下城的时机已逝，便站定城楼，等着这二人上得城楼来，再杀不迟。

哪知二人在云梯上登到一半，便止步不前，只在云梯上放箭，并不着急等城，直等到后面四神位也跃上云梯，方才继续上行。

“喂，封之信，你为何不把城楼也修高三十丈？”她眼见六人快速攀升，心中焦急。

封之信却道：“城中已无百姓，加高城楼不如在城中修起要塞。”说着指挥士兵将金汤泼向六神位的位置。

六神位身在云梯之上，辗转腾挪，轻而易举躲开了金汤。

此时攻城塔上的石炮已经开始重重的攻击城墙，攻城车、地伏车、梯桄车千车同开，更有龟甲大阵缓缓向着祁洲城而来。

前几日封之信给她讲过，这个龟甲阵，散可杀敌，聚可防守，皮质铠甲，皮质盾牌，方便移动，集结起来还能当阶梯攀爬城墙，着实不好对付。

她看着箭雨如林般射向城下，但依然丝毫不能减慢宛剌大军登城的速度，对龟甲阵更是宛若木头上长疮，不痛不痒。

就见城下如潮水般的兵士跟在六神位之后，密麻麻、乌泱泱而来，即使在前的死伤了，在后的立时补上，前仆后继，仿佛没有穷尽。

她心中明白，祁洲城的城墙，无论如何保不住了。

***

封之信大喊一声：“结阵。”

城楼上众翊卫司的翊卫、兵士，根据封之信之前演习过多次的配合打法，结成九人战阵。其中翊卫司虽然只来了两千人，但这一次和夺平洲城时不同，剑棒手、相扑手、散都头、御龙卫、金枪使、银枪使和拱圣奇军，各个军种来的均衡，结起阵来威力可发挥到最大值。

虽然平素里见惯他们演练，但是真到了战场之上，见封之信亲自指挥这传说中的翊卫司九人战阵，还是第一次。

亓官初雪心中暗觉好笑：之前她和翊卫司的九人战阵是死敌，为了破他们的战阵，她和商寂没少研究破阵之法。杀马伯顺的时候，更是将保护他的九人战阵灭了团。

那时岂会想到有一日，她和九人战阵，竟然成了互为依靠的盟军。

眼见六神位带着数不尽的士兵纷纷登上了城楼，封之信看准时机，喊着：“升点”，“亮杵”，“顶翅”。

城墙之上，几十个九人战阵开始迎敌，其余的步兵和弓弩手也展开厮杀。

亓官初雪则飞身而起，向着六神位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