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山的紫色竹子在微风中起舞,犹如一群紫衣仙女在山中翩翩流转。荆河觉得身下的景色美极了,他又往前看,前方有一座高山挡住了前进的路。那高山顶上似有几间庙宇之类的建筑。
“嘿,有德,别睡了,小心掉下去,我可不管你,”荆河给了身后那人一拳,“我们在哪里下落?”
“啊?这么快啊!”李有德擦擦脸上的口水,又揉揉眼,“坐你驾驶的飞龙真是享受!”
“别说废话了!在哪里,你说的地方。”荆河拉了拉缰绳,让李有德老父亲的白龙开始盘旋。
“就在那!山脚那有七间竹屋的地方!”李有德指着山脚处说道。
定睛看去,前方山脚,茂密的紫竹林中,有几间竹屋散落其中,荆河仔细数了数,确实是七间。
“坐稳了!”荆河大喊一声,控制白龙开始急速下降。
“呦呼!我相信你,兄弟!”李有德张着大嘴笑着,双臂直接在空中展开。
白痴一个!荆河心里咒骂着。他也懒得再管李有德,摔死他反正不负责。
逐渐接近地面,白龙在控制下缓缓落地,平稳地趴在地上。李有德立马从龙上跳了下来,满脸激动,“这直冲而下的感觉真的太爽了,只有你能让这种动作平稳又安全。”
“别扯了,还不速度做事?委托人你认识吧?”荆河收好缰绳,解下透明的圆形防风面具,把白龙拴在一棵较大的竹子旁,“能不能给我弄个好点的面具?这个勒死人,防风和视野效果都很差!”
“嘿嘿,创业初期,兄弟,担待,”李有德咧嘴笑着,手指着前方位于七间竹屋中间最大的一间,努努嘴,“瞧,顾客就在那里!”
荆河向前看去,前方居中那间大竹屋敞开着门,门前站着一个也是大概四十岁出头的男子,一身简洁紫色布衣,正在朝他们挥手。
两人走近前去,那男子朝李有德抬起手,“你好,李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李有德握住男子的手,笑起来,“自从上次华城见面,已经三个月了吧,给你介绍下,这就是我兄弟大荒游云者荆河。”
那男子笑着转向荆河,伸出手,“欢迎荆先生,这次有劳了。”
荆河握了握那男子的手,微微地笑了笑,“应该的,工作而已。”
“那两位随我进来,我们先用餐吧。”男子在前面带路。
这大竹屋内部两层构造,男子带他们进门进了左手边的房间。房间里有一张竹制的大桌子,桌子周围分布着八张大竹椅。
“二位请坐,我去取水让二位洗手。”男子安排两人坐下后,转身出去。
面前的桌子上,摆了十多盘菜,荆河认识其中几样,竹笋烧肉、竹笋炖豆腐、辣椒烧笋干、笋干老鸭...更多的就不认识了,但可以看得出,每一道都是由竹笋烧制而成。
看男子还没回来,荆河赶忙问,“游云者是什么东西?”
“你现在在外面已经小有名号了,大荒神奇的骑手,可以穿山游云,载人载物,如履平地,号称游云者!”李有德抓起筷子已经想开饭了。
荆河拍掉他手中的筷子,“又是虚假宣传?”这不知为什么让他想起了欧阳长海,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哪里虚假了?我说的这些难道不是真的吗?我自己就是亲历者!”
“我还不会在云上飞,哪来的游云?”
“说清楚点,是没有可以在云上飞的坐骑,不是你不会在云上飞!”
“懒得和你扯。”荆河无奈,至今为止,只不过就是一直在汾水镇和各个周边城市送鱼而已,不知道李有德在外面吹出什么牛去了!
说话间,男子领着另一名身穿淡蓝衣衫的年轻女子,一人端着一盆清水走到他们身边。
“二位请洗手。”男子微笑着说。
李有德也不推辞感谢,直接起身冲到那女子身前,把手伸进水盆中搅和起来,有水滴溅起来,那女子匆忙扭过头去偷笑。
荆河到男子身边,快速地洗了手,用水盆边缘挂着的白布擦干净手,“谢谢!”
李有德也学着荆河的样子擦起手来,这动作在他身上看起来滑稽可笑,那女子还是扭着头在笑。
擦洗完毕后,男子又带着那女子出去,不一会那男子单独回来,在他们两人身旁坐下,“山间竹林,也只有这些菜了,二位不要见怪!”
“很特别的菜肴,很清爽!”荆河没说谎,他自幼就喜欢竹笋这种清淡的食物。
“二位不嫌弃就好!”男子笑着说。
李有德已经张开大嘴顾不上说话了,估计是平常大鱼大肉吃习惯了,遇到这种奇特的山间菜肴好奇心起了。
“介绍下,我叫卢林,家里排行老二,刚才是我女儿卢雨,最近刚从文学学院休假回来。”
“卢先生好,不知我们是不是要先验验骑术?”荆河夹了一块竹笋放进口中,鲜甜无比。
“我想不用了,刚才已经见识过了。”卢林拿出一个透明的水晶似的圆柱物件,在手中摆了摆,然后举起来放到左眼上摆了摆,随后又放下。
“西炎的石晶望远镜?”荆河问,他知道这个东西,可不便宜,以前绿树的队长会配备一个,这石晶望远镜的视野距离比普通的玻璃望远镜大了好几倍。
“荆先生好眼力啊,不愧是游历大荒的人!”
“呃,只是恰好见过,”荆河岔开话题,“话说,这次找我们来主要所为何事呢?”
卢林看了看荆河,轻轻叹息了一声,“其实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很难,就是带着我老爹飞去华城一趟,让他在天上看看国都,然后带他飞到月神宫一趟,就是我们后山上那座神庙,你们来的时候应该看见了,这些做完也就结束了!”
“令尊老爷身体怎么样?”荆河问,此时李有德也放下手中的筷子看向卢林。
“这就是最难办的事情,老头子年近八十了,一年前还得了一场大病,不能有一些颠簸,他的心脏现在很脆弱。”
荆河扭头瞪着李有德,只见李有德慢慢地把头埋到桌子底下去了。
“荆先生,你看,能不能办,老头子天天念叨这个,说我们儿孙不孝不为他着想。我们也想过各种办法,可惜能做到这个的大概只有军队的人,不好找啊。好不容易打听到您,就把你们喊来了。”
“防寒防风措施需要你们自己做,还有除了颠簸发生的意外我们不负责,你看行吗,如果可以,那就可以签协议。”荆河说了个较为模糊的协议,等待让对方完成细节填充。
荆河以为卢林会思考一番,然后制作一个详细的协议,没想到对方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没太多犹豫,“没问题,那就这样签,我去拿纸笔来,今晚二位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日如果天晴就带老头子飞。”
李有德也很诧异,抬起头,愣愣地看着荆河,又若有所思地看看卢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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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这老头看起来似乎没那么脆弱,除了满脸皱纹之外,在孙女卢雨的搀扶下,缓缓走过来,步履坚定,尤其那双眼睛,明亮非常,感受不到太多的衰老气息。
老头全身裹着厚实的棉袄,头戴着厚厚的棉帽,用软绳固定在衣服上领处。
“老爷爷你好,我叫荆河,今天我带你飞。”荆河走过去,从卢雨手中接过老人,卢雨的目光充满忧虑。
“好好好,小荆,我叫卢牛郎。你叫我老卢就行!”老人张嘴笑笑,里面已经看不到牙齿。
这名字,让荆河有点发怔,他瞄了眼李有德,见那小子正转头偷笑。
“卢老爷,我背你上去,小心啊,”荆河说着转向李有德,“有德,过来把梯子搭好,帮我从后面扶一下。”
李有德赶紧去屋旁,把一截竹梯搬过来,搭在白龙脖子处。荆河摸了摸白龙的翅膀,白龙马上安静下来,不再乱动,平稳地趴着。
荆河转身背起老头,那老头轻地的和张纸一样,李有德在后面扶着。荆河小心地沿着竹梯向上爬,一手扶住背后的老头,一手抓着竹梯。好在老头没什么重量,没发生什么意外。荆河让老头坐在他后面,用龙背上的固定绳索将老头捆了个扎实,他固定完老头后朝向下方站着的卢林,“防风面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