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雪嘶鸣,声音中竟含焦急。
“你没带长生一起来吗?!”达纪急道。
“哼哼!”飞雪侧头朝着我的方向。
“长生!你在吗?!”达纪朝着我的方向试探性地走过来!
我扶着树干,在漆黑的树影下慢慢站起身来,哽咽道:“是我,我在这!”
只觉得一阵疾风过来,达纪已经将我抱在了怀里!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你衣服怎么穿这么少?!为何身子这么冰凉?!长生!!!到底怎么了??!!”他边说边把他的皮衾脱下将我整个人包住!
“别哭!长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他的声音很是着急!
“没,没事!!!”我却哭得更凶!
“长生!快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李应默!他来找我,他。。。。。。”
“然后呢?!”他的声音渐冷!
“然后,然后,他用,用药。。。。。。匕首扎伤了,飞雪带我,逃出来了!”我又悲又恨地无声哭泣着,咬着牙地回忆着那些不堪的画面!
他的猥琐!他的丑恶!他的恬不知耻!。。。。。。然后只觉得喉咙里一股腥甜,便吐了一口血来!
“长生!!!我带你去医馆!!!”达纪一把抱住我上了马,一声响亮的哨声,飞雪向北城疾驰而去!
北城依旧是星星点点疏疏散散的灯火,可是,今夜的萧计医馆的灯火却显得格外虚弱,只隐隐地露出那么一丝光线,虚弱得让人根本看不到门外的医馆二字。
敲了半天的门,里面才传来沙哑的声音:“明儿再来吧!已经睡下了!”
“是我!开门!”达纪的声音在暗夜里显得愈发焦急!
过了一会,门才吱吱呀呀地打开了,萧计老婆神色有些慌张地看了看我们,才说:“进来吧!”
达纪没顾得上其他,只抱着我慌急地闯了进去,径直地疾步欲要走进医治的小屋子,却被萧计老婆拦住!
“怎么了?!”达纪急问。
“这个时候在这里便可,没有其他人!”她时不时地瞟几眼那小屋子,讪笑着说。
达纪也未强求,只轻轻将我放下,他蹲下身,对着我柔声安慰道:“没事,一会便好!”
我抓着他的衣襟颤抖地说:“我没事!我真的没事!一点都没有!我不用看!”
“长生!”达纪握住我的手,声音中是隐忍的情绪!
“我真的不用看!达纪!我没有,没有!没有!”
“长生!”达纪将我仅仅抱在怀里,颤声道:“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方才你吐血了,且你穿着的衣服太单薄,看一看,总是好的!”
“我不要!!!不要!!我要找我娘!达纪!我要找我娘!你带我去!!!”我在他怀里剧烈颤抖着,挣扎着!
“我带你去!带你去!”达纪的声音也要哭了!
“你们,究竟需不需要看的?!”萧计老婆在一旁实在莫名其妙。
“要的!”
“不要!”
我和达纪一起答道!
然后我站起身,冲出了医馆!
“长生!!!”我听到达纪的急切的喊声,在这夜色里是异常着急!
下雨了!!!竟然!!!
多么像东京的雨啊!下到御街,下到州桥,下到河边荷柳,再经由每一条街巷,流入到汴河,抑或金门河!
我的东京城!我好怀念我的东京城!哪怕我在那里并不过得有多好!
雨一滴又一滴落在我的发上,衣上,我抬起头,任它打落在我的脸上!
冰凉又熟悉!
我脚一软,跪在了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长生!”达纪赶上来想要将我抱起来:“不去就不去了,我们回家!”
“我没有家!这里不是我的家!”我的手抓着他的衣襟,雨水打湿了我的脸,和着我的泪水,落入地上。
“长生!!!”达纪双手抖着捧着我的脸,看着我的人眼睛,一字一顿地:“他伤你,我去杀了他!!!”
“不要!!!”我抱住他哭道:“你是天上的雄鹰,他不过是草芥!不要因为我这样的人,伤了你的身份!!!”
“什么叫你这样的人?!什么叫我这样的身份???!!!谁跟你说了什么?!是兀鲁吗?!长生,你告诉我!!是不是兀鲁???!!!”达纪的手扳着我的肩膀,那么用力,快要嵌进我的骨血里去了!
我拼命摇头,哭着喊道:“谁都不是!谁都不是!不过是我自己命不好!认人不淑!跟其他人都没有关系!!!”
雨越下越大,达纪给我披上的皮衾遇了水越来越重,像极了我此刻的心情!
“我们去找她!!!你别害怕!!!”达纪猛的一下将挣扎的我抱起来,看着被雨帘模糊了的前方,冷冷说道!
皇帝寨的东边,有几间土房子连在一起,那是帝后亲眷居住的地方。
其中有两间的窗户,还透出昏黄的光,围着这些土房子的是几个小毡房,那是侍卫们暂歇之地。
达纪抱着我径直疾步到其中亮灯的一间,不顾我的劝阻,他以手臂撞开了那道门,惊得里面的女眷尖叫一片!
土炕上躺着一面朝里的人,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忙忙地转过身来看着不速之客!
“达纪!!!”兀鲁惊道。
“你到底对长生做了什么?!”达纪把我放下,拉着我的手冷声质问。
兀鲁的眼神这才转到了我的身上,她朝着我上下打量了一回,我忙退到达纪的身后,并拉紧了身上湿重的皮衾!
她双眼含恨冷笑道:“怎么?!你自己没衣服吗?!穷得穿不起,要穿别人的?!”
“她穿我的,我愿意,她也愿意!轮得到你来管!?”达纪握紧我的手气愤道:“兀鲁!我只想问你,你究竟在背后做了什么事?!”
“我做了什么?!”兀鲁起身下炕,走到达纪面前,冷笑道:“这么晚了,你来就是为了问我对她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