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叫你什么?”素秋玉间有些残忍地笑起来,他压着嗓子伏在他耳畔“素秋千顷?还是寒石。”
寒石侧脸躲开他的呼吸,又被掐着下巴扭回来和他四目相对。素秋玉间低头靠近他的脸,两个人的鼻尖相触,一个柔软又干燥的东西轻轻地印在寒石的唇侧。寒石一愣,下意识就要往后躲。素秋玉间按住他的后脑,这次毫不顾忌地贴上去。他闭着眼睛,啃噬着寒石的嘴唇,动作凶狠又虔诚,激进又小心。他想让他痛,又怕他痛,更怕他不会觉得痛。
素秋玉间心中情绪翻涌,眼睫像蝴蝶翅膀一样微微颤动。
寒石只直愣愣地盯着他蹙起的眉尖,被惊得手脚发软,口鼻之间都是素秋玉间身上淡淡的玉兰花香。
他原是侧坐着,双腿微曲抵着床沿。现在被迫后仰着身子抬着头,久了有点支撑不住,往后晃了一下,就被反应过激的素秋玉间一把扯回去。寒石被薅得跌进他怀里,一头撞在他硬邦邦的胸膛上,眼角疼得渗出一点湿润。他以一种半跪的姿势被他拥紧,一只手撑着床沿,另一只手抵在素秋玉间腰际。
“我不管你是谁……”素秋玉间低头靠在寒石发顶,脸颊贴着他柔顺的头发,“只要你能像从前一样……只要你能留下来……”
寒石心中怔怔,不知该如何劝慰,只能僵硬地伏在他怀里。
好在素秋玉间也不期望他给什么反应,只是就这样拥着他,把身体的重量倾付给他。寒石当年事了拂衣去,窝回苍翠山中。他刻意地认为这几十年不过在命簿上寥寥数语,跟他漫长的生命相比更是不值一提。于素秋玉间而言,这一世被世事倾轧,下一世便可修得平静安闲。他们俩之间这一点点坏缘分,也会被洪流淹没。他以旁观者的身份按部就班地推波助澜,可又身陷其中。如果他只是素秋千顷,也许他可以对素秋玉间起狠毒算计之心,但是他更是寒石。他知道素秋玉间,知道他性情飞扬跳脱又细腻明达,知道他聪慧明敏且果决刚毅,知道他能承担得起这小国千年基业。也知道他不会因为背叛和伤害,而把这份痛苦转嫁他人。所以寒石做起事来狠绝果断,丝毫不顾及他会不会因此心郁难解。他知道他不会去死,也不敢去死。
“你这样不说话,也很好。”寒石听见素秋玉间轻轻的叹息“你不知道最开始的那几年,我有多恨你。”
寒石垂眸,静静地听他说完。
“一夜之间我熟悉亲近的人,只剩下一个你。偏偏造成这结果的,也是你。我恨你毁了这本该安稳顺和的日子,我恨你让我孤苦无依。”
素秋玉间说得切齿,手指也不由自主的攥紧,眼神幽深似海,盛着他波涛汹涌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