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书戴着一个鸟嘴面罩,从屋内出来。
看过几具尸体后,刘书也便得出了结论,有些无奈地说道:“我们也是一时大意,没有好好处理尸体,这屋子里留了一具。再加上这家子实在懒,所以,放了这么多天,天气又闷热,所以。”
刘书再和雍齿道:“大哥,先封城吧。”
雍齿一听,却是反对道:“封城?我们不要活了?”
刘书也无奈,解释道:“都不知道谁身上有毒,放出去反倒要祸害死一大批人。”
雍齿却道出了最主要的原因:“这些我能理解,我也能做到。但是,手底下的士兵的命就不是命了?他们就不慌了?”
“现在关在里面,到时候怕是要都死完!”
刘书不禁看向周围的几名士兵,却是一个个的眼神躲闪,也不敢靠近刘书。
刘书一下子犯难了——雍齿也不帮他。
本来能跑的,自己又还有退路,谁愿意就这么把命交代在这里?
刘书无助地看向雍齿,对方却依旧是拒绝的眼神。
就在这时,一年轻士卒快速地跑了过来,道:“沛公,又有一例!”
雍齿却是瞪了他一眼,吓得他不敢再说话。
刘书却赶紧道:“在哪?快带我去!”
这人一看就是城阳城中新加入的士卒,抬脚就要领着刘书前去,但雍齿低咳一声。
“管他干嘛,人命要紧啊!”
“是!”谁都想着、盼着自己的家乡好的,不是吗。
又是一间屋子,还没走到,刘书就见到一只老鼠从一群人的脚下窜了出来,吓得一众人全都后退开去。
人群一下散了,竟有些人后退不及时,被身前的人一下踩住,两人都不稳,便都摔倒在地上。一人摔,则各个摔,就跟多米诺骨牌一样,倒了一大片。
刘书上前,扶起两人,再说道:“怎么,全都不要命了是不是,非要来这看热闹?”
“都给我回家里待着去!”
众人看着刘书,神色略显落寞。
刘书便道:“大家都信我不?”
“信啊!刘将军把我们从项羽的屠刀下救了出来,谁不信将军啊!”
“好!那我跟你们说,你们一个个的,都回家待着去,不许出门,能不能做到!”
“能啊!”
“我还要你们,家里有石灰的,屋子院子都撒一遍,家里多的,也相互匀一匀,答不答应?”
“答应!”
“好,你们就都回家吧!”
众人散去,刘书再度戴着鸟嘴面罩来到几名病患前。
是一家五口,症状稍好的壮年男人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不住地咳嗽着,却突然,他用手一捂嘴巴,打眼一看,竟咳出血来。
再重一些的是男人的妻子,躺在地上,胸口快速地起伏着,却又时不时的锤击着胸口。
更重一些的是他们的孩子,仰躺在那里,翻着白眼,俨然是休克的模样。
最严重的当然是两位老人,就见到几只老鼠在他们的身上到处乱窜,更有甚者还啃咬着两人的身子。但老人依旧有呼吸——还活着!他们想要抬手赶走老鼠,但是手根本抬不起来,只能忍受着钻心的啃咬之痛。
刘书上前,赶走几只老鼠,却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不会治病。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这位便是刘将军?”声音低沉。
那位带路的士卒并没有离开,答道:“是的。”
听到声音的刘书转头,看见一穿着粗布衣裳,腰间斜挎着一个药箱的男人。
刘书站起身子,道:“先生是郎中?”
“郎中?倒是个好名字。”男人解释道,“刘将军可以称呼我为扁鹊。”
刚那士卒道:“扁鹊,不是死了吗?”
扁鹊一遍掏出银针为五名病患扎针,一遍说道:“小娃娃,你见到过能活几百年的人?”
“医书上说的扁鹊就是呀!”
扁鹊手上的动作不停,道:“扁鹊这个名字,一开始是人的名字,但是人家太有名了,谁都去找他看病,于是扁鹊就让一些医术好的,也叫扁鹊了。又怕这些人耽误自己名声,就再叫他们医术,于是差不多成了一个门派。到了现在,自信医术好的,就自称扁鹊了。”
刘书道:“秦武王前听说的多,此后就再没怎么听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