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凡也没装傻直接问:“殿下是问我如何习得查案之能吧?”
赵茂好奇的问:“我听说只要是你去了,别管多久的案子,也别管人是如何杀的,你都能查明?”
陆凡依旧坐在床上,小太监还上前将迎枕放在陆凡身后,陆凡靠着上面解释道:“还望两位殿下赎罪,身子太虚,失礼了。”
赵茂摆手道:“你无需计较那些俗礼,快说传言是否属实?”
“我哪有那般厉害,运气好罢了。”陆凡垂着头,谦虚的说。
“林阁老致仕回乡不过一年,林家就倒了,你说是运气?”赵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有些事,属于是多行不义必自毙那种类型的,有没有我都一样,林家是自寻死路。”陆凡说得淡然。
赵荀放下茶杯,面色已不似之前那般,他沉声道:“你能有今日要感念圣恩,莫要自大才好。”
陆凡依旧垂着头,没有说话。
“我看了桥台县和绥安县的卷宗,有些地方仍未查明,你却断言这两起案子幕后是同一伙人谋划,是不是为时过早了?”
陆凡垂着头,还是没有说话。
赵荀以为陆凡在思考如何回答,便等了一会儿,眼见陆凡还不吭声,面色可就不太好看了,黄义赶紧走到床边想要提醒一下陆凡,可仔细一瞧,陆凡竟是睡着了。
……
院子中,流云和项虎靠在廊下的柱子上低声说着话。
“你说师兄不会吃亏吧,那可是两位皇子,专挑这种时候来,摆明了欺负师兄……”
“你还不知道他?他是个能吃亏的?若是此时不能报,找机会也会报,你不用担心他。”
“我是担心他吃不好……”
“他吃不好只有一种可能,眼前没有饭菜,只要有,他不会吃不好。”
二人正说着,便看到正房房门打开,六皇子沉着脸,十皇子笑呵呵的,黄义没什么表情的出了房门。
二人立刻站好,看着三人出了院子,项虎想要去看看陆凡,刚一加速,屁股上的伤便告诉他慢着些,他龇牙咧嘴的停顿了一下,流云已经进屋了。
等项虎走到房门口,流云笑呵呵的走了出来,说:“睡着了。”
……
陆凡这一觉睡到了黄昏,他醒来之后看到天色,第一个念头便是黄药师下药下重了,这晚上要怎么睡?
他坐起身,刚要穿鞋下地,才看到窗下的圈椅上坐着一个人。
屋外黄昏,屋内昏暗,陆凡吓了一跳,仔细一看,不是六皇子是谁?!
“殿下一直坐在这里?”陆凡脱口而出。
“皇上命我十日内查出你说的那个幕后之人,你可真的给我出了一道难题。”
陆凡已经伸到地上的双脚又抬了回来,他自己将迎枕放好,靠到上面说:“殿下这话,陆凡听得不是很明白,殿下的意思是,我不该查出那些蛛丝马迹?”
“你既然这么有本事,就该一鼓作气,查明整个案子的始末。”
“殿下高看我了,我只能踩在泥土地上,怎有本事窥探到云层里的景象?”
“你便这般笃定那人是……云层里的?”
“殿下不该问我,探事司带回来那么多人证,多问问便能清楚,何必将时间花费在我身上?”
“你仍是戴罪之身,侯府上下还在牢狱之中。”
“有劳殿下提醒,陆凡时刻谨记此事。”
“你能记着便好,等一下我问你答,你最好想清楚再答。”
“殿下是否带些刑具再问话?”
“案子查到如今这份上,你出力最多,我自然需要先问问你。”
“也对,殿下尽管问便是了。”
“你要想好了再答!”赵荀沉声又嘱咐了一遍。
可陆凡却听到了威胁,他笑了笑说:“我呢,按理说两年前便该死了,或者前几日也该死了,偏我还活着,殿下觉得经过这么两次,我是更怕死了还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你的生死,我不关心,我只想听到实话。”
赵荀站起身走到床边,昏暗中,陆凡有片刻恍惚,觉得自己看到的是鬼魅。
“皇上说他的儿子们有人有了非分之想,你告诉我是谁?”赵荀的脸一点点贴近陆凡。
陆凡躲开赵荀渗人的目光,说:
“殿下说笑了,我若是知道是谁,皇上又怎会命殿下来查这案子?皇上对我还是信任的,正因为皇上信任,我才不能随意推断……”
赵荀弯着腰俯视着陆凡,面无表情:“你没有随意吗?我看你随意的很!若不是听了你的说辞,皇上又怎会有这种推断?你想害我兄弟不睦,目的何在?”
陆凡不知道身上是虚汗还是冷汗,他知道这时候说错半句,恐怕往后的日子都不会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