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卡雷尔只能绝望的发问,向一个已死之人发问,问一个注定得不到回答的问题。
指尖发冷,止不住的颤抖,卡雷尔低下了头,看了一眼自己脚边的地面,那是黑色大理石铺成的地砖。
一切就如他当初看见的一样,命运果真已经注定,无论做何抵抗,命运的车轮或许会因此来得缓慢,但它绝不会偏离已经既定的轨道。
“不不不不!玛蒂尔达姐姐!”
迪莉亚这时候才从黑暗中出现,但她却只看见了卡雷尔抱着玛蒂尔达的尸体,她难掩悲伤,泣不成声、
“啊,可怜的小玛蒂尔达,你最后还是选择了接受命运吗?”
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出现,打破了此刻的悲伤氛围。
尚在悲伤中的卡雷尔与迪莉亚机械般地扭过头,循声望去。
那个‘棕发的奥尔科特’与另一个男人站在舞厅墙壁的缺口大洞边,卡雷尔认得他,他是女王身边的红人,女王亲卫的卫队长。
“你,奥尔科特,你一直都在这边?你一直都在旁观?”
“是的,我一直都在旁边,与密德尔顿先生一直在旁边旁观。”
下一秒,卡雷尔形生于暗,一头灰发此刻杂乱无比,沾满血污,他持着血剑,怒视着奥尔科特,“你就看着?你为什么不出来帮助她!?”
“卡雷尔,我知道你很愤怒,我也知道你为何愤怒,但我答应了玛蒂尔达,我必须旁观,她执意要单独直面你,和她的终局。”
奥尔科特叹了口气,“接下来,轮到我来处理这里的事情了,卡雷尔,说起来,其实我们这些人都挺有缘的,因为我看见我的结局是和你一起被一个灵境裂隙吸进了灵境里。”
“所以今天我也要挑战一下命运,卡雷尔,我会在这里杀了你......”
话音未落,卡雷尔就已经出剑了,快如疾电,带起强劲的音爆声,血剑劈开了空气,斩出一条真空区,利落无比地斩断了奥尔科特,利剑将他从左腰侧到右脖颈之间切开,鲜血四溅,内脏喷涌。
“什...”
卡雷尔诧异于女王亲卫的卫队长怎么就会如此轻易的被斩杀,但下一秒,‘奥尔科特’身旁的那个密德尔顿却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了过来,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拿出的武器,只见他双手共持一把战斧,以雷霆万钧之势劈向了闪躲不及的卡雷尔。
“快躲开!卡雷尔!”
只听尖叫一声,卡雷尔感觉到一股力量撞在他身上,令他不由得踉跄两步,而正是这两步,让他站在了生死之门的生侧。
而在卡雷尔刚刚所站立之地,却已是死的一侧,温热的鲜血溅到了他的身上,附着在卡雷尔身上的血晶髓吸了那些血便变得更加温润厚重,但卡雷尔的心却逐渐冰凉忐忑起来。
他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有些不敢去面对,但是他似乎听见了什么声音,一个很熟悉的声音。
“这一次,我赶上你了呢。”
这声音很小,小到卡雷尔怀疑这是否是幻觉。
“何苦呢?迪莉亚,我答应过玛蒂尔达绝不伤害你,你为何让我背信呢?”
那看似是密德尔顿的人长长地叹了口气,“情感,再次令人身不由己,犯下大错。”
话语间,他的面目上血肉蠕动,密德尔顿那中年男人的脸变成了奥尔科特那明显年轻得多的脸,而被斩断成两截的那个奥尔科特呢?他的面目也扭曲起来,在一阵子令人反胃的扭曲变形后,变成了密德尔顿的脸,他的额头正中间有一条及其明显的裂缝。
不过此刻的卡雷尔已经不再在乎这些了,密德尔顿刚刚死在了他的剑下,虽然他曾答应慈母要把这个人交给祂,但现在的卡雷尔已经不再在乎这些了。
如伤兽一般,男人尖声狂嚎着,卡雷尔挺剑直刺向奥尔科特,这一刻真是卡雷尔有生以来动作最快的一次了,在破空声响起之前,卡雷尔的身影就已经卷起无数尘埃与血污,就像是一片猩红色的风暴一样扑向了奥尔科特。
但奥尔科特依旧是一幅悲天怜人的表情,面对着袭来的血色狂人,他旋转起手里的月刃斧,银白的流光迎向了猩红风暴。
随后,猛烈的音爆声撕碎了夜晚的宁静,像是有炸弹爆炸在这栋废弃的写字楼底部一般,随后这栋年久失修的危房轰然倒塌。
地下舞厅的残垣断壁被无数灰白色的荆棘支撑着,那是之前玛蒂尔达在与卡雷尔交手时,就已经布下的荆棘,大楼倒塌后,它们也仍旧支撑着这间地下舞厅。
而卡雷尔与奥尔科特的这一轮交手后,胜负就已经分出来了。
带着一条赤红的血线,倒飞出去的卡雷尔摔在了玛蒂尔达的身旁,他躺在满是裂纹的黑色大理石地板上,他的腹部已经稀烂一片,血与碎肉还有内脏碎片正不断从那里溢出。
奥尔科特的动作比他快太多了太多了,月刃斧轻易击碎了他身上的血晶髓,失去来自卡雷尔的燃素供应,四散而飞的血晶髓碎块纷纷还原融化为鲜血。
一场细密血雨,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