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月和春桃的对话被打断,主仆两大眼瞪着小眼。
春桃仓促擦了眼泪,战战兢兢上前行礼,“见过夫人,见过二小姐。”
云溪月的视线跟着春桃,落到对面为首的母女身上,看着怒气冲冲的贵妇人和得意忘形等着看好戏的年轻女子。
贵妇人雍容华贵,保养极佳,纵然生气失态时暴露出了过去的风霜岁月,但是姣好的五官仍能让人辨认出年轻时的风姿。
至于旁边年轻的女子,此人姿容貌美,发髻上插满珠翠,身上还穿了一袭张扬艳丽的玫红织云锦长裙,跟贵妇人并肩而立,俨然就是年轻版的贵妇人。
敢在戒律森严的宰相府如此嚣张,不是姨娘柳含玉和二小姐云水滟,还能是谁呢?
云溪月没想到和徐凛的婚事还没有解决的办法,柳含玉和云水滟母女两又找上门来挑事,可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让人头都大了。
她本着不惹事的原则,学起春桃的样子,毕恭毕敬向柳含玉行了个礼数:
“溪月见过柳姨娘。”
柳含玉一点不买账,阴测测的眼神盯着云溪月,“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姨娘吗?”
柳含玉一说完,云水滟的目光就忍不住上下打量云溪月,压住不起眼的上扬嘴角,扶着柳含玉到屋内坐下,阴阳怪气嘲道:
“阿娘,消消气,她要寻死也就罢了。您可别为了她,气坏了自个儿身子。那多不值当啊。”
“我还不是为了云府为了老爷着想?”柳含玉冷哼一声,狠毒的目光瞪着云溪月:“前几日你跳河自尽,老爷好不容易替你瞒下此事,这才不得圣上怪罪!今日老爷前脚离开盛京城到扬州巡查,你后脚又要悬梁自尽!云溪月,你该当何罪!!”
云溪月看着对面一副要吃了自己的柳含玉,虽然她的悬梁自尽会给云府带来麻烦,柳含玉生气也是情理之中,但是柳含玉对于她的厌恶也是云府人尽皆知,今天向她发难无非是找了个借口顺势而为。
云溪月不爱惹事,也不怕事。
只是她现在初来乍到,对这里的人和事还没有摸清楚,此时和柳含玉起冲突,无疑是给自己添堵。
忍一时风平浪静。
云溪月在心门上刻下个“忍”字,深吸了一口气,平静看向柳含玉,微笑道:
“姨娘误会了,我没有要寻死。我方才也和春桃说了,我不过是躺了几天,颈椎脖子有些不舒服,所以才吊颈松松脖子而已。”
春桃见状,立马跪下来证实道,“夫人,小姐说得句句属实。小姐这几日的确有些身子不适,不得已才寻了这么个法子。小姐并非要寻死,夫人怕是误会了。”
云溪月看着刚才还在怀疑,这会子又积极打配合的春桃,不由得在心里给她竖起大拇指。
虽然她的这个理由漏洞百出,但她们也揪不出错嘛。
云溪月冲柳含玉说,“姨娘听见了,我真的没有寻死,只是身体不舒服而已。”
对于如此温顺的云溪月,柳含玉愣了愣,早就酝酿好的训斥硬是给憋了回去。
自从石蕴玉走后,她这个姨娘一直代为管教云溪月,只不过这个臭丫头素来不服管教,无论事情好坏与否,总喜欢跟她这个姨娘对着干。
若是此类作风,她只管依家法管教云溪月就是,老爷也不会说什么,可今天这臭丫头竟意外的顺从。
如此转变,倒让她一时不知怎么处置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