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刚换上常服,就听下人来报:“殿下,射阳侯求见。”
钟离昧听说项伯来了,当即暴跳如雷:“这个老东西来干什么!若不是他当年……”
钟离昧本来要说当年鸿门宴上若不是项伯走漏风声,刘邦不可能从鸿门逃出生天,更没有后来做皇帝的事。但转念一想,自己若是说了这些,韩信必然会不高兴,因而把话咽了回去。
“钟离兄,他毕竟年长于你我,还是尊重些吧。”韩信在正堂中央的位子上坐定,扭头看着钟离昧,“如果你实在不愿见他,那你就去后花园把昨日的残棋重新摆好,等我见了项伯,再与你杀上一盘。”
钟离昧赌气似的往韩信身边一站,愤愤道:“哼,我倒要听听这老家伙要说些什么!”
韩信无可奈何地笑笑,对下人说:“请项老将军进来。”
不多会,项伯来到正堂,躬身施礼道:“臣拜见楚王殿下。”
“老将军不必多礼,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坐下说吧。”韩信说着,示意项伯坐到自己的右手边。
项伯拜谢,在座位上坐好,抬头就看到了站在韩信左手边的钟离昧,眼中满是怒火。项伯的嘴角挂起一丝嘲笑,凡是活着的西楚旧部都说他项伯忘恩负义,可是不争的事实是,那些“忠贞之士”到现在连耻笑他的机会都没有了。他迎上钟离昧愤怒的目光,满是轻蔑:你投奔楚王,与我投奔皇帝又有何异?甚至还不如我。
“老将军此来,何以见教?”韩信打量着项伯,缓缓开口道。
下人奉上茶水,项伯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字斟句酌地说:“臣此次前来,一是为了拜见殿下,略备薄礼以示敬意。二是有件大事要禀告殿下。”
韩信犀利的目光直指项伯:“老将军有话不妨直说吧。”看得项伯有些发怵。
“……还请殿下屏退左右。”
韩信眉头一皱,预感到项伯所要说之事非比寻常,顿时提高了警惕,挥手示意大殿内的用人退下。其他人都退了出去,唯独钟离昧还站在原地,仍旧绷着脸。见钟离昧没走,项伯也就闭口不言。韩信见状,打圆场道:“钟离兄与你我都是旧相识,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项伯转念一想,即便此刻非要让钟离昧退下,转回头韩信也一定会把自己所说之事告诉钟离昧,何苦多此一举,因而还是开口说道:“陛下……驾崩了……”
“什么?!”韩信和钟离昧几乎同时喊出声,韩信更是从座位上站起来,险些碰翻了案桌上的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