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芊语今日所为,在他眼中,那就是好日子过够了,少不得一顿收拾的。
他这才刚刚开始,怎么就要他停下了?
“铭智,你可别忘了......”那老妇却并未细说,只眼神示意张铭智向了远处,语含警告。
“是,儿子照办就是了......”张铭智面色微顿,也老实泄了气力。
他原本恼怒的面上蒙上了一层忌惮和森冷,冷冷地瞪了张芊语一眼:“哼,便宜你了......”
随后他又抬了抬下巴,招来个侍从,命她将张芊语带回院中梳洗。
张芊语被侍从半拖半拉地带离前厅之时,耳边的嗡鸣声中依然夹杂着传入张铭智讥诮的话语。
昏黄的烛光下,张芊语眸中的黑白花色逐渐褪去些许,两道在石砖路上不断来回拉扯的长影,映入她的眼帘。
它们似乎紧紧相连,互相推搡直至融合斑驳,看似出自一对关系亲密的至亲家人。
可贡献出其中一道黑影的自己,身边却似乎没有一个可以紧紧依靠之人陪伴。
一股酸酸麻麻的怪异感觉开始在张芊语心口漫延。
在今夜的某个时刻,她心底深处似乎悄悄散去了大多对父亲的儒慕和渴盼,极度空洞之下,她莫名开始想念起了那个抛下自己离去的“无情”母亲。
她如今去往了何处?又长成了什么模样呢?她是否知道这张府之中遗落了一个自己呢?
她为何——没有将自己一道带走呢?
......
张芊语有太多的问题想问,以往对母亲深刻的恨意,在今夜似乎也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她想要一个怀抱,不管是谁的都好。
不管是谁的都好。
——
这日的早些时候,城主府暗牢之中。
林云洛坐于小桌之上,手持那母女口中的供词,手指不住在桌面轻点:“既然那伙人能在云大哥你眼皮子底下将此事瞒得滴水不漏......倒也不好调用你手下的人马去查了。”
“云大哥若不嫌弃,在我和玥儿暂呆鹿申的这些时日,不如将我们云安的‘哨子’借去一用?如何?”
云漠却是不赞同地摇了摇头:“今日此事牵扯甚广,就是我手底下的全数亲兵,都不能保证没有外头之人的爪牙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