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一回事?在府中怎么都能搞成这副德行?”为首的白须老者见了张芊语,微微顿住了脚步,面上浮现一丝熟悉的嫌恶,微微抬眸,一旁的侍从便领命上前将张芊语扣了下来。
张芊语一路奔跑而来,早已脱力,全凭着一股子倔强强撑着没有倒下,这一下猛地被拉了来,差点没稳住脚步跌坐在地。
她抗拒地挣了挣被侍从按住的双肩,对这两位名义上是自己祖父祖母的老者,只有戒备,并无半点亲近之意。
“蓬头垢面在府中随意乱闯......也不知是像了谁了,跟你那只会捣乱......嫌贫爱富的娘一个德行!”那白须老者用拐杖底端将张芊语的面部抬起,皱着眉将她左右打量一番,口中啧啧,“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回你院子里呆着去!”
说罢,不等张芊语回答,那白须老者迅速收回了拐杖,就要继续带人往后院去。
那老者身旁的老妇本欲抬步同行,却见张芊语仍旧梗着脖子定在原地,完全没有听话离开的意思,眉间也是一拧:“还不快点滚回去梳洗干净?你还要在站在这丢人现眼到几时?真是造了孽了!这样的腌臜玩意怎会是我们家出来的......”
老妇絮絮叨叨地挑剔了两句,正欲朝侍从使个眼神让他们将张芊语拖拽下去,就见自己的儿子张铭智面带怒容地快步赶到了此地。
“母亲安好,父亲安好。”张铭智虽在张芊语面前横眉冷竖,见了二老却还是比较老实的。
“你怎么这会子跑来此处?”见是儿子前来,白须老者收回了脚步,将张铭智上下打量一番,又拧着眉看向一旁低垂着脑袋的张芊语,语调微微上扬了些,“莫不是——”
张铭智陪着笑:“这丫头,整日给我惹事,我刚刚正教训着呢,她却趁我不注意跑了......儿子也是好不容易才找到这来的。”
边说着,张铭智边上手狠狠拧住了张芊语的脸颊:“死丫头,你再给我跑啊,你想跑去哪?”
“啊呀——父亲——”张芊语原本尚且还能憋住的泪,被张铭智这一刺激,又开始有决堤的趋势。
她口中痛呼着,小手努力去掰着张铭智的手指,颤颤巍巍地哀求道:“父亲,我错了,我错了——放开我......”
“这会子知错了?你刚刚是如何跟我犟的?啊?我打死你这个贱种!”张铭智被张芊语挣扎的动作激得怒火更甚,手一抬,“啪啪”几下便打在了张芊语的后脑勺上。
张铭智这几掌下手毫无顾忌,将张芊语直接打得跌倒在地,眼前一黑扬起了黑白的色点,脑袋也开始嗡嗡作响。
“砰砰——”
似觉不够,张铭智长袖一挽,还要上前继续之时,那白须老者以拐杖重重锤击了两下地面。
一时间,前厅陷入了一片无言的沉寂,除了地上趴着的张芊语,众人皆低首垂眼,规矩起来。
“好了——你私下里打便打了,让这丫头轻易跑到外头来丢人现眼我便也不多说什么了。你现下又是作甚!是想接着闹到大街上去是吗!还嫌不够丢人吗?!”白须老者口中嚷着,又重重将拐杖在地上锤击几下,似觉不够,他抬起拐杖狠狠给了张铭智一下。
老者口中喷出的气音将他长长的胡须吹得一抖一抖,明明是极为滑稽的场景,在场的众人却无一敢因此露出半点取笑之色。
饶是在外头堪称呼风唤雨、好不得意的张铭智,此刻也只是乖乖地立在一旁,双手交叠在前胸一举,口中连连称是。
“还不将这丫头带回去?”老妇一个眼神,便有侍从上前,将张芊语提溜起来,“今日你既已给了这丫头教训,便到此为止吧。”
“娘?!”张铭智哪里肯就此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