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真是杀了?张芊语——你可莫要错了想法,在这事上给我耍小聪明!”张铭智听她此言,眉头一挑,似乎还有些意外。
随即他再次凑近,双目几乎与张芊语的面庞相贴,嘴角弧度拉大,威胁道:“若是你今日之言与我所查出的结果不符——哼哼,你是知道的......”
张芊语哪里见过自己父亲如此阵仗。
平时里父亲虽对自己冷淡不耐,却从未像今日这般毫不掩饰地对自己投射强烈的杀意。
张芊语全身控制不住地开始颤抖,脑中一片空白,情绪彻底失控之下,“哇”地哭了出来。
她说不清自己此时心中所想,也似乎一下子失了先前谨慎保命的打算,一股脑地将心中所有苦涩、心酸以及无限的恐惧大声嚎啕而出......
她这副涕泪横流的模样,却也歪打正着成功地将本想继续审问的张铭智成功逼退。
他拧着眉头,捏着鼻子嫌恶地移到了远处,一抬袖挡住了由张芊语方向喷射而出的水气涕泪:“快闭嘴,像什么样子,真是恶心!”
可惜陷入情绪崩溃的张芊语,似乎完全听不到张铭智低吼出的话语,始终嚎啕得毫无形象,甚至自暴自弃般哭嚎得更加大声。
长长的鼻水从她的鼻尖垂落,几乎就要坠到了她所盖着的被褥之上。
这样的画面让从未耐心哄过孩子的张铭智越发崩溃,他一脚踹倒了小凳,猛力拍着桌子癫狂喊道:“我叫你快点安静下来闭嘴!听到没有!”
一边喊着,他一边快速抓起桌上的茶杯靠近床沿,就要往张芊语脑门之上狠狠砸去。
张芊语在模糊的视线中隐约看到了快速靠近的张铭智,虽看不清他手持之物,却也下意识举起双手护住了自己的脑门,手掌被那瓷杯将砸得生疼。
“噼啪”
那瓷杯被张芊语小小的手掌挡下,顺着被褥滚落在地,发出一声清脆地碎裂之声。
张芊语被眼前发生的一切惊得呆愣在原地,双手维持着刚刚的姿势举在额前,其中一只手掌的手心被瓷杯磕出了深深的红印,眼看着就要涌上淤青的黒乌。
她眨巴了几下眼,连哭泣都忘了继续,只微微张着口,沉默着任眼眶中的泪水顺势在面上滚落。
大约过了几息,她才在后知后觉地,在父亲回身不断摸索新物件的动作中反应过来,自己的父亲,似乎的确没有在意过自己的一切,甚至是自己的生命。
她也不清楚自己在这一刻是如何想的,反应过来之时,她的身体已先于头脑,先一步控制着自己夺门而出,直直向着府门的方向冲去。
她想逃离这里,逃离这个让她充满恐惧的家,逃离那个已经变成了怪物的父亲。
但她毕竟年幼,力气甚弱,又不懂得躲人只一个劲冲撞,还未成功穿过前厅,便已被不知从何处前来的张家老太爷和老夫人出面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