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会动!活的!接着就是……杀戮……整座……城镇都被摧毁了……绝非虚言。”
希尔洛呆住了,大受震撼,瞳孔逐渐放大,在破碎的记忆中寻找着那段黑暗。
“怎么可能……那……那是……冥魂。”
“冥魂?”阿什尔不解。
“快扶我起来!必须……必须现在出发,回去……塔尔法亚。”
希尔洛顿时慌了神,全身紧张着颤抖,她双手撑着,又试着坐起来,疼痛再次支配身体。
“呐……”
希尔洛双手无力,根本支撑不住。
“什么?”
阿什尔反应迅速,伸手撑住她的腰,“不,希尔洛,现在你得好好休息,现在已经回不去了,那些玩意肯定蔓延开来了,现在回去只是……自寻死路。”
希尔洛彻底止不住又哭了出来,两行泪水踏着伤痛滑过脸颊,她哽咽着,“它们……它们会踏平……一切……”
抽泣间,泪水流入嘴旁,咸涩仿佛记忆中的惊恐,“我的家乡……家……人,爸爸……呜……哼……呜咛——”
希尔洛崩溃了,往日梦境如同现实浮现眼前,黑暗,巨斧,血色,断首……一切仿佛幽魂缠绕四周,陷入冥界绝境……
“希尔洛……”
阿什尔不自觉地把她搂在了怀里,泪珠不停地砸落在手上,浸过绷带与伤口相触,同时也砸在了阿什尔心间——
在流浪颠簸中长大的阿什尔从未感受过什么是亲情,什么是乡情,他为活着而活着,国家认同不存在于他的世界,也许,那一枚灰叶徽章,就是他的唯一情感寄托——
那是「安东大叔」给他的礼物,虽说所有菜鸟信使都会派发一枚,但安东大叔是曾经唯一对阿什尔以笑容相迎的人,这对他意义非凡。
阿什尔沉默着,只能为希尔洛抹去泪水,昨日的初遇就像是命运,一切貌似在那一刻已经注定。
此刻,阿什尔要守护她的微笑,如同安东大叔对他的关怀一般,即使微小,也足矣磬人心脾,铭记于心。
“听我的……我的殿下……我们走吧——为我们的家乡……尔比尔克……必须去塞里斯克。”
…………
萨拉曼卡干净整洁的街道上人流渐多,各类植物的芬香四处弥漫。
人们沐浴着日光,早茶和宁静,来自丛林萨诺人总是如此会享受。
普雷斯顿来到旅馆楼下,轻车熟路地结账。
随后,普雷斯顿面无表情地走出旅馆,一句又一句地抱怨着。
“好嘛!回去挨骂的又是我。”
“伟大的杜姆亚特……呕,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神神叨叨的巫师……”
普雷斯顿踢走一块石子,向前滚着到了马车旁。
“阿什尔……哦呦,小信使……哪里跑出来的厄运鬼!”
普雷斯顿发红的脸无法掩饰他内心的愤怒,他爬上马车,在那儿生着闷气。
“连马都要抢一匹,一幅什么强盗样。”
“普雷斯顿!出发!现在!”旅馆里传出急促的声音。
普雷斯顿回头看去——阿什尔正抱着希尔洛快步走来。
“啊?”
普雷斯顿无奈地摸着额头,挥挥手示意阿什尔上车,“又怎么了?你到底想搞什么鬼!害死她吗!”
“我……我……唉……”
阿什尔登上了马车,希尔洛看起来仍旧极其虚弱,白裙上沾着的除了血红就是泥尘。
每一点轻微的移动都将刺激伤口,伤痛使她没有力气回话,只得紧闭着双眼以缓解疼痛。
阿什尔把背包和杠杆枪抛上马车,“不是我,希尔洛硬要让我出发,记得我昨天说的紧急消息吗?”
阿什尔摸着希尔洛的额头,“那是在瓦尔帕,她说的什么‘冥魂’之类的东西入侵了那里,然后——”
“停!等等,你是说‘冥魂’?”
普雷斯顿皱起眉头。
“是,她说的就是‘冥魂’”
“你确定?长什么样?”
阿什尔调整坐姿,将希尔洛的头侧放在腿上,让她尽可能地平躺。
“我亲眼所见!大概三米高,手持巨斧,身着铁铠,仿佛没有肉身……”
“一切都疯了……”
普雷斯顿也惶恐不安。
阿什尔顿了顿,“你……应该也是王家贵族吧?你应该……知道些什么吧?”
“坐稳!抱紧她,现在出发!刻不容缓!”
普雷斯顿驾起马车,貌似阿什尔所言让他惶恐不安。
马车开始飞快行驶,“数量有多少?”
“很多!特别多!像一支军队!根本数不过来!”
“怎么能到瓦尔帕的?”
“水里,从海里走上来的!千真万确!”
“不可能——要完了……”普雷斯顿转过头来。
“末日……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