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
阿什尔大声喊到,马车正飞速行驶,面前就是萨拉曼卡。
希尔洛的伤口依然冒着鲜血,腥红正一点点侵蚀洁白的长裙,死亡伴随左右。
“停下!接受检查!”
大门边卫兵们靠近过来。
马车掠过城门,无视门边的卫兵,“紧急情况!拿着花去!”
普雷斯顿抛下几枚金卡索,调转方向寻找医院。
随着夜色降临,市场变得寂静,街道逐渐冷清,诊所也一个个关门了。
“去教会!”
阿什尔指向不远处的尖塔教堂。
“你疯了?那可是烬火教!一群疯子!”
“你看看那还有开着的医院!一秒钟都拖不得!”
普雷斯顿妥协了,转向教堂驶去,不出一会儿,便停在了教堂门前。
“快!快!”
普雷斯顿停稳马车,向阿什尔挥挥手。
阿什尔怀抱着希尔洛,血滴在台阶上,与壁灯的火光融为一体。
阿什尔快步向教堂内部走去,普雷斯顿紧随其后。
“医生!牧师!我们需要帮助!”
教堂内仅点着几盏微灯,偌大的黑色建筑内寂静无声。
主教台上站着一人,前边是燃烧着的火盆,下边的座位上零散地坐着几名教徒。
他们身着黑色长袍,生硬地转过头来,用空虚的语气低语:“愿烬火保佑你——”
“什么?”
阿什尔感到无助,“医生在哪!主教在哪?”
“急躁的年轻人,请随我来。”
主教台上那朦胧的人影动起来,转头走向一旁的地下室。
“快走。”
普雷斯顿跟了上来。
…………
血流了一地,粘稠而沉重,像是黑夜中吞噬一切的巨兽。
阿什尔踏着沉重的步伐,穿过那阴冷而潮湿的地下室楼梯,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凝固的恐惧之上。
终于,来到了一间阴暗的地下室,那人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若隐若现。
那人穿着宽大的黑色风衣,仿佛披着一层神秘的面纱,颇有几分贵族的孤傲与冷漠。
他缓缓地点起几盏灯,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摇曳,如同鬼火般忽明忽暗。
随着灯光的亮起,整个房间被照亮,阴暗的角落中隐藏着无数未知的秘密。
那人清理出一张破旧的桌子,上面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他转过头来,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透露出一丝神秘与深邃。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能穿透人的心灵:“什么伤?”
阿什尔的心猛地一紧,他看着那张沧桑的脸,那张他永远也不会忘记的脸——杜姆亚特。
阿什尔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杜姆亚特!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
杜姆亚特俨然不是那副乞丐装扮。
杜姆亚特冷笑一声,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嘲讽与不屑:“哦!居然是你!亲爱的小面包!别管这么多,你想救活这位女孩吗?”
阿什尔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无助与绝望,他只能相信眼前这位怪人。
他小心翼翼地把希尔洛抱到那张破旧的桌子上。
“我也不清楚是什么东西,某种玩意击中了她的右侧腹部。”
“这玩意。”
普雷斯顿拿上了那柄木杆,高举着给杜姆亚特看。
“它发出巨大的声响,然后……”
“杠杆步枪?它是……你……怎么会有这东西?”杜姆亚特接过木杆,仔细检查着。
“什么?”
两人不理解杜姆亚特的对那柄木杆的称呼。
希尔洛的脸色苍白如纸,伤口上开始冒起黑血,那黑血粘稠而腥臭,像是死神的触手在侵蚀她的生命。
整个地下室弥漫着一种压抑而沉重的氛围,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阿什尔的心在颤抖,他不知道是否能救回希尔洛的生命,也不知道眼前的杜姆亚特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杜姆亚特走到桌子旁,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冷酷与决绝。
他伸出手指轻轻触碰希尔洛的伤口,那黑血仿佛受到了某种力量的牵引,开始缓缓流动。
阿什尔屏住呼吸,紧张地看着杜姆亚特的一举一动。
“我需要一些东西,”
杜姆亚特突然开口说道,“布!水!去找布和水!”
阿什尔点点头,他知道此刻相信杜姆亚特是也许唯一能救希尔洛的办法。
杜姆亚特转身往地上一个黑色背包里翻找着什么。
“我去找水。”
普雷斯顿跑了出去。
“我这有布。”
阿什尔从包里找出从奇观号上撕下的地图,递给杜姆亚特。
“好像是丝绸。”
“也行。”
杜姆亚特从包里拿出几个银制工具,以及两双轻薄的透明手套,“戴上,把她的嘴打开,保证呼吸顺畅!”
阿什尔从未见过这些玩意,他只得照做。
“水来了!”
普雷斯顿很快提来两个木桶,“这是冷的,这是热的。”
杜姆亚特戴上了手套,将银制工具放入热水中浸泡,“简直疯了,但愿不会感染。”
杜姆亚特拿着一把宽刃剪刀,将希尔洛腰间处的长裙剪开,拓展手术空间,随后拿出一柄银制细刀,准备扩大创口,伤口处已变得瘀紫,周遭的皮肉组织已出现坏死,黑血缓慢地流出。
“喂!你要干什么!你还想落井下石吗?为什么不止血包扎?”
普雷斯顿伸手夺过杜姆亚特的手术刀。
“愚蠢!竟敢否定伟大的杜姆亚特!”
杜姆亚特气愤地甩下手套。
“爱治不治!”
“不不不,普雷斯顿,你先出去。”
阿什尔推搡着普雷斯顿。
“杜姆亚特……伟大的杜姆亚特!请您息怒,恳请您救救她,我欠您天大的人情。”
“不,阿什尔……我欠你们所有人……”
杜姆亚特重新戴上手套,“叫这个傻大个滚出去!”
“你——”
普雷斯顿撸起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