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闻言,怒火中烧,声音高亢:“你胡言乱语!我哪里有什么私藏的银子!”
苏毓笑而不答,她的目的就是要激怒对方,至于那老太婆所谓的“积蓄”,于她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赵氏却总觉得苏毓的笑容中带着几分寒意,误以为对方正在盘算如何夺取自己的银两,于是急于摆脱这令人不安的局面。
“好了,既然话已至此,就请村长立个分家的字据,从此之后,我们各自生活。”
苏毓对此没有异议,这正符合她的初衷,保持距离,互不干扰。
然而,村长却提出了反对意见,直言不讳:“周婶子,分家可不是随便说说那么简单。子陵的媳妇说得对,要分就要分得公平合理,怎能只把一家赶出去了事?你们双方应当坐下来,好好协商解决。”
“若真要分,那就得请公正之人来清点财产,明明白白记录在案,不得偏向任何一方。”
村长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砸碎了周婶子心中的侥幸。
周婶子心中暗叫不妙,原本想借机摆脱负担,不料反倒是给自己挖了个坑。
如果遵照村长的说法,不仅平白让这丫头占了便宜,连自己私下积攒的那些体己钱也要拿出来平分,这让她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周婶子的心里,像是有无数个小算珠在飞速碰撞,发出连绵不绝的噼啪声响,每一个声响都代表了一次深思熟虑。
她的眼眸微垂,权衡着分家带来的利弊,心中的天秤左右摇摆不定。
大房那头,江望山素来不甚可靠,但谢杏花却是个实打实的能干妇人,家里那些繁琐劳累的活儿——从衣物的搓洗晾晒到餐食的精心烹制,再到冬季里那温暖炉火的点燃,都离不开她的双手。
若是真的分了家,周婶子自问这把老骨头哪里还有精力应付这些。
更不用提谢杏花那三个女儿,虽说是“赔钱货”,却也是乖巧伶俐,吃穿用度不多,却个个勤劳,将来出嫁说不定还能带回一笔可观的嫁妆。
一想到这里,周婶子心里便是一阵揪紧,这分割的代价太大了。
再说到三房,有富的离去如同剜去了心头肉,而方琴又不是个勤快的主,可那大壮,毕竟是自己的亲孙子,有富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延续。
若真的让三房独立门户,让方琴独自持家,她那性子难保不会招惹是非,万一有什么不三不四的人缠上,带着宝贝孙子一走了之,那可是周婶子万万承受不起的打击。
思来想去,在周婶子的心中,家还是不分最为妥当。
她语气坚决地道:“这分家的事,咱们就到此为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