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姜冷冷地望向方老太太:“被休之前,我还想问问,你是凭什么认为我不贞的?就这块帕子吗?”
“这还不够吗?”方老太太的嗓门更加大,恨不能吵嚷得整个方家人尽皆知:
“新婚初夜没有落红,这是可以浸猪笼的!我方家已经很仁慈了!”
守在门口的丫鬟婆子顿时交头接耳,一阵议论纷纷。
“什么?竟有此事?少夫人平日里看起来很规矩啊。”
“这可说不好,少夫人天仙一般的人物,当初进门的时候还带来那么多的嫁妆贴补府中家用,任劳任怨,大度包容,怕就是有短处。”
“别人家的新妇全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咱家少夫人老是神出鬼没的往府外跑,谁知道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
良姜听着门口的嘲讽议论,并未辩解,而是两步上前,朝着方乘煦的脸不轻不重地拍了两巴掌。
另一只手则暗中解了他的睡穴。
“别睡了,起来!”
方乘煦迷迷瞪瞪睁眼,望着床帐跟前的良姜,还有方老太太,一时间精神恍惚。
“我怎么会睡在这里?母亲,你怎么来了?”
方老太太皱眉,话里有话地提醒他:“我还想问你呢,你今日与良姜小别新婚,第一次圆房,元帕上如何没有落红?”
方乘煦费劲儿地想了想:“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良姜冷笑:“因为你适才劳累过度,倒在床上就立即昏睡过去了。”
方乘煦断然是想不到,良姜竟然懂武功,而且擅于点穴。因此对她的话并未有任何怀疑,淡淡地“喔”了一声。
方老太太眉眼一厉:“你俩没有圆房?”
良姜笑得更加冷:“他前脚进屋,后脚赵妈就跟着追过来了,您儿子还不至于这么不中用吧?”
“那你刚才为何不直说?”
良姜一脸冤枉:“我一直在说,等乘煦醒了,与你解释,毕竟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对我没有兴趣,还是不行,说出来怕丢你方家的人。
结果你想当然地冤枉我,一口咬定我不贞。原来在母亲的心里,我良姜竟然是如此不堪的。”
方老太太被怼得脸红脖子粗,将手中元帕拧成麻花:“你分明是故意的!”
良姜突然敛了面上冷笑,正色道:“母亲这话说得,好像我未卜先知,知道您老会假此事借题发挥,将我贬妻为妾似的。
不过话说回来,我倒是真想问问,母亲怎么就一眼认定您手中这白布乃是元帕呢?我还以为是方乘煦擦汗的汗巾呢。”
方老太太支支吾吾道:“这帕子是我交给他的,自然知道。”
“那母亲能不能告诉我,方乘煦怀里为何还会另有一块一模一样的元帕?有什么用途?该不会是想偷梁换柱,以此借口休了我吧?”
良姜步步紧逼地揭穿方老太太的老底儿,令她顿时哑口无言。
门外下人全都眸光闪烁,意味莫名。
有可能,太有可能了!刚才老太太那一副有备而来,兴师问罪的样子,哪里是临时起意?
分明成竹在胸!
这样做,未免也太无耻了。
方乘煦也隐约明白过来,自家母亲操之过急,被将住了。
他立即讪讪地道:“你太多心了,不过一场误会而已,解释清楚就好。天色已然不早,我与良姜要歇下了,母亲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