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岁的我总觉得青春就该活得热烈而勇敢,可我本身又是一个非常矛盾的人,我渴望热烈又害怕热烈。
命运让我遇见了聂承欢,他身上有我渴望的又害怕的热烈,有我永远都做不到的勇敢。
他花费了很多年的时间,让我再也不能将他从自己的心里擦掉,好像纹身一样,即便用特殊的方法将它洗净,却还是要留下一些难看的疤痕,告诉你,曾经在这里留下过什么,这个“纹身”长成什么样子,在脑海中似乎永远清晰可见。
后来直到我三十岁的时候,竟然意外带着记忆重生,才发现,原来十五岁的年纪,选择平淡也没什么不好,也许,人生会变得很无聊,也会缺少很多的回忆,但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似乎才是最重要的。
上一世我一直都被父母保护的很好,从来没想过自己未来到底要干什么,回顾那些年,我才发现,自己除了沉浸在喜欢李书行和被聂承欢喜欢的那些情感里,渐渐地忽略了我原本美好的人生道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从上坡改成了下坡。
所以,既然上天给我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我一定不能再放任自己被内心乱七八糟的情感牵着鼻子走。
给聂承欢发了那条短信之后,我一直都没有收到他的回复,我跟他说:下课后楼顶天台见。
满满四十分钟的自习时间,面前的课本上到底写了些什么内容,我是一点都没看见去。
这是重生之后,我第一次为聂承欢失神,因为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我好像又要开始时不时担心,这只狗会在你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突然惹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儿来。
直到下课铃声响起,我才终于回过神来,迅速将课本收好,套了羽绒服外套,便直冲冲向楼顶天台冲去,不管他来不来,我都要去那里等一等,我赌他会来。
来到四楼楼顶的天台入口时,还没有推开门,我就已经感受到了门外的冷风在直直地透过门缝,往屋子里灌,这个冬天真冷,下雪的同时,总伴随着大风。
我将羽绒服后面的帽子盖在头上,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原本还在打鼓的心,在看到天台边的那个穿着黑色短羽绒服,高高瘦瘦的身影时,突然安静下来。
聂承欢的手插在外衣口袋里,正望着校园南边的一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天台上的风似乎更大一些,吹着他的碎发不住地乱飞。积雪将整个天台都覆盖了,整个天台只有聂承欢站着的方向有一条长长的鞋印。那是唯一能够证明这里有人走过的痕迹。
我从天台门口的台阶迈下来,蹑手蹑脚地踩着聂承欢的脚印走到他身后,这家伙竟然始终没有发现我。
犹豫了几秒后,我伸手拍了拍他左边的肩膀,趁他向左回头的功夫,我跳到了他的右边,等他发现他左边没有人,而转过头来看见身旁站着的我时,瞬间吓了一大跳,一个后退捂住了胸口,然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清楚来人是我后,聂承欢拍着胸脯说:“吓死我了!蓝晴天,你幼不幼稚。”
已经好久没听到有人说过我幼稚了,我也确实好久没这么幼稚过了。不过……还轮不到你来说姐姐幼不幼稚。
看着聂承欢的样子,我还是有些忍俊不禁,摸了摸他的后脑勺决定还是安慰一下这只小狗:“好了,摸摸毛,不怕不怕。”
聂承欢因为我突然的举动而变得不知所措起来,愣了几秒钟后,他竟然裂开嘴笑了,虽然我看得出他想极力忍耐,想保持住自己刚才高冷的人设,但是奈何,这家伙是一点事儿都藏不住。
见他狗尾巴终于摇了起来,我便适可而止地把自己的手放了下来,重新插回了外衣口袋里,虽然才把手拿出来短短几秒钟,我却觉得五根手指已经变的冰冷而僵硬起来。
见我把手放了下来,聂承欢微微弯了弯腰,又把他的头递到我面前说:“我还没缓过劲儿来呢!刚才那一下真够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