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以稀为贵,人却以众为安。接连的相遇,抚慰了尧寻臻在异世散在心海的孤独。世上有些东西,是不喜于拥有,却伤于失去的存在。
察觉到崔泾溪的不自在,尧寻臻松开了激动的手,向后退了小步,哪想一个不稳,整个人滑进了山涧的流水之中,崔泾溪本定如松,可尧寻臻摇晃的那刻,下意识拉住了崔泾溪的衣袂,二人都体悟了什么是落花流水……
崔泾溪不受流水影响,利落起身,看向在一旁暗暗较劲未果的尧寻臻,看着她尴尬的笑容,她舒展了怒颜,伸出剑,尧寻臻也很默契地牵上伸过来的剑,崔泾溪将剑微微一拉,尧寻臻便借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回到了岸上,二人的衣裳沁满了泉水,滴答滴答的落在石板之上……
尧寻臻自觉地去寻柴火,崔泾溪冰冷地说不用了。她只好腆着脸拉崔泾溪坐在泉水旁的磐石上,二人不言,崔泾溪抖了抖挂在衣服上的水珠,穿上与嫁衣配套的翘头鞋。
气氛一度冷如寒冰,尧寻臻偷偷瞟向崔泾溪,高冷孤傲的面容没有一丝主动破冰的意味……
“女侠~”尧寻臻试探地叫出。
“我该怎么称呼你?”堆着满脸的笑意,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样行事定是没错的。
“展静。你呢?”崔泾溪反问。
尧寻臻心跳停了一拍,回道:“我…我叫尧寻臻,你是在这个地方叫展静吗?”
“当然不是,展静是我的真名,在这里我是崔泾溪。”女子淡淡地说出,连头也不曾转动。
尧寻臻心里咯噔了一下。不可能,不可能……
“怎么了?什么不可能?”尧寻臻神情突变,嘴里一直嘀咕着,崔泾溪不由得好奇。
“没…没什么,那我该叫你展静还是泾溪啊?”出于逃避、出于隐藏、亦或是出于悲伤,尧寻臻换了话题。
“是啊,我们都是那个世界的人,却相遇在这里,本想着用真名能显得真诚些,不过…若是给我选择的机会,我还是选择当崔泾溪吧。”
“好~~”尧寻臻一阵错愕,沉睡的记忆在脑海徐徐铺开。
“那你?……”在崔泾溪看来,尧寻臻总是露出奇怪的神色,她像是有千言万语,但最后只化成了一湾又一湾悲壮的海浪在眼里翻过……不解,但她习惯沉默。
“你叫我寻臻就好了。我在那里,在这里都叫寻臻!”
如果有机会,我真的也很想很想告诉那个世界的你……
“难道,你是身穿,而不是魂穿?”
“不是,我应该也是魂穿……不过,我没有原主以前的记忆。”
“喔,这样啊,说起来,我也有个好朋友,她也姓尧。”至此,崔泾溪的脸上的寒色才化开了一点,隐隐的有些笑颜……
尧寻臻背过身,此刻,得是银河落九川,万马驰沙场的场面才能与她心情做比……
“你…还好吧?”崔泾溪很是关切,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可能是,可能是刚刚泉水里有不干净的东西,进眼睛了,没事儿,那你在这个世界,过的好吗?”尧寻臻极力克制了自己的情绪,问出了自己最为关心的问题。
崔泾溪思索了一会儿,“若是真要说,便是撼树的蚍蜉,当车的螳臂。”
“为什么?”
相比于风止安和崔泾溪,尧寻臻或许是幸运的,她没有必须要承担的使命,便也没了相应的苦楚。
“崔泾溪是出生在寅国的女子。寅国,是一个极度男尊女卑的国家,她酷爱习武,却没有资格,她只能选择成为礼物或是生育机器,不,她连这样的选择权也没有。”崔泾溪摇了摇头,带着几分讥笑……
九国中,流传着这样的话—寅国的景色日日相似,寅国的女子人人苦命。
“可,你一看就是那种大隐于市的高人。”崔泾溪能够不动声色地出现在尧寻臻身后,这便是实力的证明。
“要想习武,就得加入影卫。”
“影卫?”尧寻臻从未耳闻。
“你可以将它看作一个杀手组织,只听命于寅国的昭华公主。”
“寅国,有人跟我说过这个国家从建国之初,便一直延续着以男为尊的传统,我当时就觉得实在是腐朽,没想到有一天我居然能够目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