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巨鹿郡广年县,位于巨鹿郡、赵国和魏郡三地交汇之处附近,处在冀州靠南的位置。
张角没有将太平道的临时中心放在原本的巨鹿的核心城市廮陶,而是设在了广年,意在洛阳。
广年县,原本的县衙正被改造,张角暂居在城内一客栈。
“元皓兄,别来无恙。”
“尔等贼子竟诓骗于我,不必多言,吾羞与尔等为伍。”
一人朝张角痛斥,其人身长七尺,体态匀称,面庞微瘦,皮肤略显黝黑,却目光如炬,此人正是张角让人请来的田丰。
“元皓兄,你我当日一别,已是多年未见,快坐,请。”张角不见丝毫怒意,反倒为田丰倒起茶。
看着鬓角微白的张角,田丰轻哼一声,却是坐下了。
“元皓兄,你观如今这大汉如何?”张角轻吹着手里的热茶。
“我观如何?尔等贼子有何脸面说出此话。”田丰激动地向张角怒喝。
张角却是神色平静,不急不缓地开口,“元皓兄,还记得那日我与你偶遇那一村妇否。”
田丰似是忆起往日,开口讥讽,“怎么,堂堂大贤良师,还欲收一村妇为妾室?”
“那村妇死了。”
田丰神色一僵,不待他开口,张角继续道,“那日你我赶走了那地主,报了官便走了,逾一月,再至那村妇家,一家两口皆亡命,我报了官,却反被那县令下令杖打五十。”
田丰刚想开口,张角打断了他。
“你可知那县令凭何领了这县令一职?”
田丰默然,张角却没有停下。
“那县令是一地方商贾,花钱买来的官,这大汉朝廷,尚可救乎?”
“不过是宦官蒙蔽圣听,如何不可救?”
“宦官?”张角冷笑道,“卖官鬻爵,苛捐杂税,那所谓的圣上什么荒唐事做不出,他可曾在乎过百姓的死活?”
张角站起身,一股气势忽的升起。
“我张角云游传道二十载,历经途路无数,阅人无数。观此朝廷治理之下,唯见二字。”
张角走到田丰面前,盯着他的眼睛。
“吃人。”
“百姓何其辜,地主官吏欺其贫弱,肆意抢占其田,他们不过想活下去,何错之有?”说到最后,张角吼了出来,似是要吼出百姓的冤楚。
田丰身形一晃,却是起身挥袖,厉言道。
“不必多言,吾断不能与尔等反贼为伍,汝辈皆徒手之农人,何以能成事?”
“若元皓兄执意如此,今日恐怕走不出这屋。”张角有些失望,转身坐下,缓缓开口。
“哼,不过一死而已,吾又何惧,与尔等贼子为伍,为世人耻笑。”
“恐怕不止如此。元皓兄,汝之亲故皆将因汝而亡。”张角面色如常,平静地说出这般骇人之言。
“呵呵,好,好一个大贤良师。”田丰不住冷笑。
张角发出一声轻叹。
“吾身负万万生民之命,故无所不用其极。君尝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又言当今之世,百姓困苦,而高居庙堂之君,岂尝恤其疾苦乎?
吾知此事难成,故需君助。愿君助我,吾与君约,必使天下百姓安居乐业。”
张角低头将手中热茶一饮而尽,茶有些凉了。
田丰这才发现,当年那个与他妄言朝政之人,鬓角白了。
短短几年未见,却似沧海桑田。
良久无声,田丰发出一声轻叹。
“罢罢罢,便同你走这一遭,既是为天下苍生,君敢为之,吾又何惧之有?”
“得君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
朝堂上。
汉灵帝刘宏坐在龙椅之上,面对声势浩大的黄巾起义,刘宏有些坐立难安,不过表面上却是不急不缓,“诸位爱卿,可有良策。”
“陛下,”一人上前,身长八尺,肩宽背厚,鼻梁高挺,须髯茂密,此人正是何进,是何皇后的哥哥。
“黄巾势大,朝廷兵少,应诏令各州自行募兵守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