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角站起身子朝那些茅屋走去。
走进破旧的茅屋,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迎面扑来,张角有种不好的预感。
“有人吗?”张角向里面呼喊。
良久无人应答,茅屋大门是敞开的,径直向屋内走去,
进屋,一人躺在屋子正中央,浑身浴血,那张面目全非的脸让人不敢仔细端详。
强忍住生理上的不适,走上前。
捂住口鼻,呛人的血腥让张角有些发呕,不知这人死了多久,浑身是血,脸像是被刀剐过一般,已经让人难以分辨原本的模样。胸前有两个洞口,一些不知名的虫子爬在身体上,贪婪的腐食。
张角站起身,不由地后退两步。
打量起屋子里的东西,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这是农村吗?这屋子里的床是用茅草和动物的皮肉铺成的,偏远山区?
张角离开此处,东绕西转,没找着出去的路,走到一处大木门前。
用力推开门,被吓了一跳——
一个眼神空洞的女人,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前方,身上衣物被撕碎,胸口破开一个大洞,干涸的血迹染遍周身,就这样靠在墙壁旁。
张角犹豫片刻,抬头看向那女人,眼球一动不动盯向屋外。张角从这毫无神采的眼中,看到了绝望。胸前的大洞,一截血腥的被扯出来......下身赤裸,有飞虫在上面盘旋。
不敢想象她的遭遇。
感觉有些喘不上气。
张角向门外深吸一口气,憋着气走上前,将盘旋的飞虫挥走。
颤抖着,将手伸到女人眼前。
在他的家乡睁眼逝去是不吉。
却合不上。
抹下眼皮,又弹了上来。
像是,死不瞑目。
张角再也憋不住了,逃似的跑出屋外。
天空不再飘雨,些许微风吹的张角的心,又凉上了几分。
这里究竟是哪儿?
继续前行,地面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越来越多的尸首,那浓郁的腥味有些呛鼻。
夕阳的余晖洒在血红的大地上,给这土地添了层血色的外衣,整个世界都被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红色。
宛如一片沉寂的战场,寂静得只剩下风拂过尸体的沙沙声。放眼望去,再无一人站立,只剩下死亡的痕迹在这片土地上交织。
直到张角抬头,看见了不远处山坡上的一位老者。
两人的目光相撞。
一眼千年。
这里究竟,是哪儿?
白光闪过,又晕了过去。
再醒来,眼前是一片白雾。
张角想起身观察,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双腿盘坐着,脊椎竖直,像是在打坐?
正当他不安时,眼前云雾忽的散开。
一道人出现在其眼前,貌若古松,发须皆白,身着道袍,虽其衣衫褴褛,浑身遍布血渍,却依然有那么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只见他衣袖一扫,盘腿而坐,不待张角开口。
“贫道张角,乃冀州巨鹿人士,自幼蒙受南华老仙点化,得以研修《太平要术》之道。贫道少时云游四海,见过诸多不平之事,时值天灾不断,官吏却只顾贪腐,苛捐杂税,百姓流离失所,易子而食,非妄言也。
贫道曾欲涉足仕途,救民于水火,然见朝廷腐败,其根已烂,卖官鬻爵,兼并土地,帝王士族,视民如草芥,民何错之有?
贫道谋划二十载,于光和七年起义,然事不遂人愿,顷刻间败绩。贫道今恳求你,承我之志,代我引领太平道,步入正道。
尔乃后世英豪,必能领悟太平道之真谛,承我之志,代贫道带领太平道走向正确之道路。自今日起,你便是张角,肩负重任,需以天下苍生为念,广布教义,拯救黎民于水火之中。此路多艰,贫道在此拜谢。”
张角闻言大惊,“等等!”
你是哪个张角?
张角感觉自己正在失去些什么,伸出手想抓住那道人。
却见那道人嘴角含笑如烟般散去......
“不!”
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