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安,或许你已经忘了,你还是我小时候的偶像呢。真的,真的...很抱歉,我什么都没能报答您...安息吧,至少我能帮您处理后事,我该去问问您的同伴吗?可他们...在哪呢?”
戴安用指甲划着指腹,回想起小时候的事。多亏自己还是很有天赋的,能在长大之后再次遇到恩人。只可惜自己现在不是一个人,她不够勇敢不够忍耐,她也有了顾忌。家庭,让戴安有了一个合适的理由,让自己不能再不顾一切去报答那位。
敲门声传来,戴安收回刚才的情绪,带着微笑去给对方开门。
“亲爱的,回来了?”
温托尔看了戴安发给自己的讯息,才来到这个研究所兼医院里。
“嗯,这个?”温托尔指着那台机器,本应该预备着给极重伤伤员抢救的,现在里面却装了个死人。
“哦,我想,绵安不是受损很严重吗?我就想先治好再安葬,想让她体面些地走。”
温托尔虽有疑惑,明明妻子不必如此,最初自己甚至有“妻子不会疯了吧?”的想法。
“你们聊什么了?”接过自己的小提琴,把琴弓头端的盖子拿开,看到里面的匕首的镜面依旧光洁,满意地笑了一下。
“没什么,不过两个男人打出感情了。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传闻都是真的...”
“没关系,至于绵安,就先放在这里吧,待身体长得差不多就送出城埋葬。我还想剪下一点绒毛留作纪念,她应该会同意吧?”戴安完全不在乎赫克托,伸手又轻抚连一下那机器光洁的表面。
“她肯定会,她是个好人。”
“红城的好人不过五指之数,绵安她一定在这之中。”语气斩钉截铁,但还是露出一丝疲惫和悲伤。
看着戴安依旧沉浸在绵安之死的情绪中,温托尔不知道该不该开口:“亲爱的?”
“怎么了?”戴安也迅速回头,歪了一下脑袋微笑着看着他。
温托尔被迷住了,嘴里捂着的话一下就淌了出来:“我们要一个孩子吧?”
“为什么?赫克托和你还谈这事了?还是说,这次的那个时期提前了?嗯哼~”戴安有些好奇,自己的丈夫很少在自己面前提要求,就连请求都很少。而且,温托尔的繁衍时节很固定,自己记得很清楚,按理来说还没到。
“不...不是,我就是想...我害怕,那个...”
戴安情绪突然变化,嘴里的挑逗让温托尔脸红了一下,嘴里的话也说不清了。
“明天和意外谁先到来?”戴安能猜到温托尔只是怕说出来不吉利,不愿面对这两人早有预料的结局,对他的调戏也是浅尝即止。但很明显戴安很喜欢这种看着别人因为溢出的情感而手足无措的感觉。
温托尔说完便低着头沉默了,不知道戴安会不会同意。
“当然可以了,亲爱的,夫妻本就该有一个孩子的嘛!”把小提琴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戴安跳起来搂住温托尔的脖子,并且没有把支撑点放到鳃上。
“你不怕我们的孩子被红城...污染?”温托尔双手托起,像是公主抱一样。
“我们的孩子生病了你会抛弃他吗?”
“不可能。”
“那你会干涉很多孩子所喜欢的东西吗?”
“看..程度吧,我可能会进行一些纠正,但如果孩子真的十分想干一件事,我还是会支持的。”
“所以嘛,那我们还怕什么?给红城做事又不是什么坏事,他们也不催促,就当干公务员了,死后还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况且我等了好久了,体验作为母亲的情感变化,肯定会很有趣。看了一辈子剧,该是时候出演以我为主角的戏了。”
戴安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向往好人的坏人,最初嫁给温托尔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对方在第一层的地位,这能让她充分感受艺术家创作时的各种感情变化。不需要自己演奏、不需要自己应付各种俗世之中的事物...自己的琴只需抒发自己的所想所欲,不需作为一种工作和被迫而为之的手段。
与其麻烦着当第二层层主,费劲心神和红城的大人物打擦边球、和居民交往、经营音乐厅...戴安·莫扎莉娜更喜欢站在幕后或是观众席上,享受眼前的表演,时而鼓掌,时而为其伴奏。其中善恶与自己无关,完全沉浸在那种感情中的感觉让她可以说是食髓知味,难以忘怀。
唯一遗憾的是第二层现在归了罗伯特·福斯,自己曾经经营的剧院和音乐厅现在虽然搬迁到了第一层,但已不复往日之辉煌。
现在自己唯一还拥有的就是自己的丈夫了,自己果然是个坏人啊,放任一切毁灭,哪怕恩人死了自己还是更痴迷于自己现有的生活。
“你一直都是主角,在我的世界里的主角。”含情脉脉的声音伴着轻柔小心的抚摸头发的动作,让人很难猜到他的种族和鲨鱼有亲戚关系。
戴安·莫扎莉娜安心享受着对方的爱抚,心情也好了很多:“真不知道该说你嘴笨好还是该说你聪明好,不过我欣然接受了。”
“那现在?”
“把我抱回去啊!”戴安指着回家的方向,挪了挪屁股让自己更舒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