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亏心事了?”帝简嘲笑道。
“我能做什么亏心事?”都良香笑着应答,显然没听出帝简话中带刺,“我是怕警卫来搜查罢了。那个警卫队长还是挺难对付的,人精明着呢,还总是跟我们过不去。但是在船上我也不好对他动手,而且,人家也只是履行自己的职责罢了。”
“可以进去说么?”绿蒂上前一步。
“没问题,请进。”
三人进到狭小的舱室后,发现椎名纺不在里面,正当帝简想问问缘由时,椎名纺从打开的窗户外面进来了。帝简这时才意识到刚才窗户打开的声音其实是椎名纺躲到外面去了。
“这么晚过来有事吗?”椎名纺问道。
绿蒂挺起胸。“我来说吧。大概十五分钟前,椎名先生所提出的慷慨交易确实让我感到欣喜。按照约定,我来帮你救出老师,而你则需要把那个孩子交给我,这是一个再完美不过的交易。你走后,我们商量过后,决定把人救出来后乘救生船离开,可是……”
“可是什么?”薰问道。
“我们的同伴去检查船的时候,发现船不见了。”
狭小的舱室里一片寂静。椎名纺、薰和都良香的脸上满是失望。
“那你们还有别的办法吗?”薰抬头问道。
帝简冷笑一声。“小姐,你好像还没有搞清楚状况,那就让我好好地跟你说说吧。那些船是被大主教阿维尼翁昨天晚上弄走的,救生船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虽然可有可无,但是关键的时候,它也能起到重要的作用。比如说,两个人去一个岛上寻宝,由于财宝的位置两人都知道,这时,只要最先到达岛上的人就能独自享有这些财宝。可是他该怎么做呢?”
“怎么做?”都良香极不情愿地接话。
“很简单,他只要把别的船全部焚毁,只保留自己的船,那些财宝肯定就是他的了。”
“你到底要说什么?”都良香打起哈欠。
“行了,帝简,你也别跟他绕了,”安娜不想知道寻宝故事的后续,“我们怀疑阿维尼翁把所有的救生船都带走,去找你们的宝贝孩子了。”
“什么!”
?
无月。海面幽暗深邃,滑腻,如同夜的凝脂。二层的船首,一盏晦暗的孤灯的微弱的光芒在漆黑的夜里跳动,身形恣意,不带一丝怯懦,好像在嘲讽周围的黑暗,有种悲壮的感觉。
房间里,灯光是灿烂的黄色,就像六月正午的太阳,照得人缄默。它下面的六个人一言不发有好一阵子了。因为没人能理解现在的情况。就在刚刚,帝简一点儿都不客气地质问椎名纺是否把孩子的所在地告诉过阿维尼翁,可对方一抬头,他心里的怀疑就消去一大半了。“你真没告诉阿维尼翁孩子在哪?”帝简又问一遍。
“莫名其妙!谁会把孩子的所在地说给他听?”都良香忿忿地说。
“那他是什么知道的?”
“我还想问呢。”
椎名纺抬起头,打量着三位客人,目光锐利。“你们凭什么说阿维尼翁去的地方就是那里?有凭据吗?”他生硬地问。他还不能接受秘密已经泄露出去,也绝不相信。
“没有,我也拿不出来。但我们不妨赌一把,我赌阿维尼翁现在不在船上。而他这么着急下船的目的是什么,我想,这并不难猜,就像指南针一样,不管你怎么拨弄,它总会指向那个地方。怎么样?赌还是不赌?”
“赌什么赌?他去什么地方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薰忍不住呵斥道,“反正他不可能知道那个地方,绝不可能!我们谁都没有说出去!”
“好好想想,你们私下里有没有提起过那个地方?”绿蒂安抚道,“会不会是你们随口一说,就给人家听到了?”她提示道。
“可是来到这艘船上,关于那座岛,我一句都没提过。”都良香说。
“我也是!”薰说。
“我说,你们俩也好好想一想,别太早下定论。”安娜不满地说,“一天二十四小时呢,认真回忆每个细节总得花点儿时间。你们俩这样也太草率了吧。”
这时,桌子上发出“咚”的一声轻响。大家低头一看,原来是椎名纺的杯子从手里滑落了。那只杯子倒在桌子上,顺着桌面滚动起来,眼看就要掉在地上。幸好帝简及时伸手,把它抓住了。他抬起头,看到椎名纺脸色苍白……
“我好像提起过。”椎名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