椎名纺环顾四周,想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这个四四方方的空间不算大,一条走廊从中间穿过,左右各设一个吧台。两边的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没有人注意到他。他坐下来,一边留意左前方的房门,一边心不在焉地看报纸。报纸上没什么吸引人的新闻,最值得一看也就是共济会举办的一年一度的“迷雾森林”对抗赛。这个比赛是把一年中表现最佳的学员分成几个队伍,让他们在森林里完成种种任务,由积分高者获得比赛的胜利。今年的冠军是五个崭新的面孔,当然,椎名纺对此一无所知,也不感兴趣。但还是有一条信息让他眼睛一亮,因为有一个优胜者是一个只有十岁的小姑娘。椎名纺按照顺序查找她的名字,很快就找到了:薇薇·崔斯汀。
半个小时过去,房门没一点儿动静。他对服务生挥挥手让他过来一下。
“先生,您想来点什么?”年轻的服务生问道。
“一杯杜松子。”椎名纺说。
“好的,您稍等。”服务生点头。
一杯酒下到一半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了。如果再等下去,可能又要和上次一样等到傍晚,但是椎名纺其实不怕等,他只希望接下来别再发生什么事儿,让跟踪中断。
他拿着报纸,目光始终在报纸的上方游移,稍有困意就啜一口酒保持清醒。可酒杯见底,前方还是没什么情况。周围的人不停地更换,有人离开,也有人进来,只有他一直留在原地,像一块置留在流水中的石头。但还是要继续等下去。他转过头,又再搜寻服务生的身影,可就在这时,他有种触电的感觉……他看到策兰正顺着走廊往前走!
他跟着策兰来到走廊的尽头,果不其然,他看见策兰沿着楼梯往第五层走去。可是第五层的楼梯口有教会的守卫,陌生人根本不让进去。他犯难了。他只能一边听着策兰的脚步声远去一边干着急。最终,他决定上去试一试。
他放轻脚步,一步一步往上走,尽量不发出声音。走到楼梯拐角的时候,他看到上面今天只有一个守卫,这是个好消息,因为如此一来,他就可以实施自己的计划了。
可就在他想一点一点地靠近守卫的时候,那守卫没来由地回头了。这把椎名纺吓一跳,如果不是他及时后撤身子就要被守卫发现了。半分钟过去,他决定再试一次。只不过这一次,他选择先后退几个台阶,然后大步流星地往上走。果然不出所料,那个守卫在听到一个庄重的脚步声后,身体站得笔直,根本不敢往后瞅。随着椎名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守卫站得更直了。当他看到椎名纺的脸正面迎上来的时候,他甚至想不起此刻应该大喊一声,就一脸惊愕地被打昏了。椎名纺把守卫拖到楼梯间,然后换上他的衣服,就上楼了。
可是被守卫一耽误,再想看到策兰的身影,可太难了。无奈之下,椎名纺只好使用真言来加强听觉。他蹲下身子,单手触地,口中默念真言,几秒钟后,一股股像气流一样的声音慢慢灌入他的耳朵,有碰杯的声音,有谈笑声,也有歌声。而他在寻找脚步声。他平心静气,像剥洋葱一样一点点把声音剥离出来。终于,他找到了。
椎名纺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路追踪过去,来到一扇门前。他推开门,发现外面是一条环绕船外围建造的走廊,而策兰的声音就在走廊拐角的另一边。椎名纺双脚迈进走廊,一边注意着走廊左边的情况一边把身后的门关上。可这时,他竟然听到后面有人对他说话!
“你是新来的么?”
此时,椎名纺的左半个身体被门挡着,即使他的手慢慢地摸向别在腰间的短刀对方也不会发现。他低垂着头,木然地转身,想趁机尽快调整脸上的表情。
“你好,我确实是新人。”椎名纺装作一副少不更事的样子说道,他注意到对方的年龄可能比自己要小,因此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哦!原来真是新人啊,”对方欢快地说道,听这口气似乎没有起疑心,“你好,我叫波特,是主教大人的……呃……”对方似乎忘记该如何向别人介绍自己了,“……侍卫,对!我是主教大人的侍卫!”他一副牛气哄哄的样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