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天涯微笑,拱手答曰:“多谢张大小姐关照。”张晨冰冰亦拱手答曰:“理所当然。”主人家言:“吾地成亲,五六日方毕,且有戏班助兴。”
张万禹曰:“五六日无妨,芷嫣欲往,吾等饮毕喜酒,再行。黔中风俗,吾等亦欲一观。届时,吾等御剑而行。”
众人抵达婚宴之地,只见寨中人人忙碌,劈柴挑水,分工明确。煮饭之务由六位女子承担,而拌菜之责则由六位男子担当。端木天涯与张万禹亦随众人提桶挑水,原以为将往小河边,不料却是前往一溶洞。
洞口虽小,却足以容人出入。洞口外寒风凛冽,洞内却温暖如春,无寒风之扰。众人挑水时,桶声在洞中回响,哐哐作响。
挑水归来,扁担似乎带有弹性,挑水之人轻巧跳跃,过桥爬坡,将水倒入主人家水缸。水缸由四块侵蚀石拼接而成,石匠手艺可见一斑。
午时已至,喊客之人在石梯上高声呼唤:“取饭者,四人一组,速速行动。”四人持杠,入厨房,抬蒸甑而出,置于白石之上。喊客者又道:“摆桌,准备开饭。”
众人纷纷摆桌,喊客者又吩咐:“帮忙者,取碗筷,盐巴,辣椒,置于桌上。”妇女们依言而行。众人落座,生火炒菜。
厨子们忙碌于厨房,将菜肴装碗,筛子中盛放,由叁四人抬出,置于每桌之上。每桌八人,共拾桌,需分两次方能供完。
喊客者又道:“主人家及帮忙者,皆可开饭。”众人纷纷就座,开始用餐。饭后,众人休息,此时,挑担之人亦归来,将担子置于堂屋。
唱戏之人共九位,他们低声念诵,牛角声时而低沉时而尖锐。随后,他们步入堂屋。主人家笑容满面:“老先生请坐。”壹位年轻者笑道:“非老先生,勿如此称呼。”
另壹年轻人亦笑:“我们都是后生,不必称先生。”众人哄笑。主人家之子急忙为唱戏之人倒茶。主人家问:“饭食已备,是否用饭?”唱戏之人忙推辞:“不必麻烦,我们刚吃过,您忙您的。”
“请将所需之物交予我们,我们需与管香火之人相识。”
众人忙碌间,万禹与天涯二人与众人各持苦竹一根,以锯切割,以刀削细,将竹节一一剖开。众人取白纸裹烛心,叠成火焰,置锅于火上,倾蜡入锅,将裹好的烛心放入,翻滚煮烫,使之更耐燃,不易熄灭。万禹与天涯二人,细心浇蜡,烛心在锅中反复捞起放下,不多时,锅中便满是蜡烛,大小不一,这些蜡烛,乃是唱戏之人所需。
冰冰与阿依,随寨中女子往菜地,扯萝卜,割青菜,豌豆,白菜,菜苔,张晨冰冰好奇问:“芷嫣姐姐,那蒸甑是何木所制?蒸饭之香,令人食欲大增,平日我仅食二三碗,今日却已三四碗。”
阿鲁芷嫣答曰:“此乃纱木树所制,昔日曾见此树,叶如针,香气扑鼻。”众人采满壹背兜,削去萝卜皮,每人持壹萝卜,背兜中,边走边吃,归途上。
申时,众人饭后,各自归家,喂猪喂牛,而唱戏之人锣鼓喧天,热闹非凡。众人忙碌至夜,用过夜宵,便各自回家安歇。
第叁日、第四日,亦复如是。第叁日与第四日,白日里不唱戏,唯有夜幕降临,方戴面具,唱戏于月下。
午后时分,喊客人询问先生,何时宰猪。先生答道:“未时。”随着时辰的临近,众人忙碌起来,将锅中烧开的水沸腾,取下棕叶,放入水中翻滚煮烫。
未时壹到,喊客人:壹声呼唤响起:“大家快来帮忙宰猪了!”十来个人纷纷涌入猪圈,打开猪圈門。杀猪匠手持绳索,轻巧地套在猪嘴上,众人合力将猪拉出,置于案桌之上。
屠夫手法熟练,将绳索紧紧缠绕在猪嘴之上,双手用力壹拉,绳索紧绷。他目光坚定,壹刀精准地割断了猪的喉咙。
杀猪匠手起刀落,鲜红的血液汩汩流入盆中。先生上前,以元状烧纸,在猪出血染上血迹。众人用沸水浇在猪身,随后刮去猪毛。
猪毛刮净后,杀猪匠将猪身抛开,小心翼翼地取出内脏,放入盆中。两人端起盆,走到壹旁清洗肠子,四人将肠子壹根根分开,壹人说道:“这肠子拿去放。”
壹人拿着肠子,走到一旁,将肠子中的杂质清除,然后翻过来清洗。猪尿包被吹胀,用木棍和绳子绑好,准备给唱戏之人。
洗净的心肺肠子,用棕叶捆绑,放入厨房。
第五天夜晚,客人们将宰好的猪抬入堂屋。先生吩咐:“厨子何在?屠夫何在?将肠子、心脏等物拿来。”杀猪匠壹壹取出,放在猪身上。
此时,唱戏人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晚饭过后,锣鼓声声,众人步入堂屋,围观跳戏,壹人身着戏服,面具遮面,手持尿包,边唱边舞。
老勤手持尿包,轻甩间,戏谑道:“个个邀我打火瓶,叁两牛干巴,四两麻绳绳。我老勤舌壳口干,是打屁下河滩。我老勤多说几句,人家说我是散牛,散马散在,叫鸡子腿上去。我要是不放弃个屁,他们说我是呆的,痴的傻的蠢的笨的。”
老勤又道:“我家那婆娘特别勤快。”旁人好奇,问其勤快之处。老勤笑答:“他怎么勤快了?他那个屎尿都在床上窝,幸亏老勤我会游泳,不然就被淹死了,你说他勤不勤快?”
老勤戏谑道:“我睡觉,等那小子在后面慢慢来。”此时,壹个十岁小孩也身穿戏服,头戴面具,面具是笑非笑,手拿石刀。
郎官立在门口,呼唤:“老勤,老勤,开门开门。”老勤蹦跳而起,尿包轻甩,问:“你是谁?你在干什么?”郎官答:“我是周客官,来请你去抬银河皮箱。”
老勤戏谑:“你要把我黑弯,我都想去把别人黑完,你竟然想要来把我黑弯,我也是你能黑的弯,“堂屋周围众人笑得乐哈哈”,老勤又说:你请我去跟你抬什么?我抬不起,别打扰我睡觉。”
郎官再呼:“老勤开门开门。”老勤又跳起,左打右摔,问:“你到底是谁要来干嘛?”郎官答:“我是周客官,来请你去抬银河皮箱,壹头抬牛圈,壹头抬猪康。”
老勤戏谑:“你不看蓑衣吗?你看斗篷,你看我老勤是抬担子的那种人嘛,你让老勤去抬牛圈,我抬不起,抬婆娘我还是抬得起的。管他什么牛担马担,我老勤又接着去睡。”
郎官再呼:“老勤,开门开门。”老勤又是蹦的壹跳跳了起来,左打右甩,说:“我这屁股还没坐在床上,你又壹个老勤左壹个老勤。我想应该是那个臭虫,那个玩意放屁相当臭啊,让我把它给收了,然后好安心睡觉。”
老勤跳壹跳,唱壹唱,又说:“现在应该收拾好了,好好安心睡觉了。”
郎官再呼:“老勤,开门开门。”老勤说:“我的屁股啊,刚坐在床上还没倒下去呢,他又在这里左喊右叫的,这次我想他应该是那个竹象甲。他那个嘴巴呀,相当厉害,能把那个竹子啊得转通,转那个竹子啊,转的是嘎嘎嘎嘎,相当的烦,但我把他收了。”
老勤就是跳壹跳。说这回应该好好的睡上壹觉了。郎官接着又喊:“老勤,开门开门。”老勤起来问道:“你到底是谁?找老勤干嘛?我想啊,你应该是那个萤火虫,他那萤火虫的屁股啊,老是的发亮,就是挺烦的,带我把你收拾收拾。”
老勤是跳又跳跳又唱唱,这回应该睡个安心觉了,然后接着又去睡。郎官又喊:“老勤,开门开门我请你有事干。”老勤壹个转身,这是不想让人睡觉了。我问你是谁吧,你说你要把我黑弯。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抬不起担子,我只能抬得起婆娘。
你竟然来找我,那么你有时间等,那你就等啊,我呢有事要干,嗯,我要去采茶。
端木天涯轻声赞叹:“他们唱的这个采茶歌还蛮好听的。”主人家听到这话,便上前说道:“几位客官,我们要回去了。”张万禹点头应允,随即呼喊众人准备回房休息。
阿鲁芷嫣曰:戏还没看完,天涯你看冰冰不知何时已经沉沉睡去,天涯轻轻将她背起,众人便壹同回到主人家中,洗脚后各自安歇。夜色中,蟋蟀的鸣叫声缓缓传来,为这宁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生机。
确实,比起中原的婚礼,这里的风俗更显热闹。众人享用了丰盛的早饭,村中的妇女女子忙碌着洗碗刷筷,洗萝卜青菜,为下午的晚饭做准备。
夜幕降临,戏台上的先生戴着面具,身穿戏服,两脚朝前,双眼圆睁,獠牙血盆大口,手持斧头,表演着凶悍的跳戏。今晚的戏码虽然精彩,但众人并未看完,便纷纷回家休息。
第六天早晨,唢呐锣鼓声震天响,新郎骑着马儿,身着大红色的婚服,头戴黑色帽子,腰间束以玉带,显得庄重而喜庆。新娘则坐在大花轿中,由四人抬轿,轿子缓缓来到院中,放下。
新娘穿着大红色的嫁衣,头戴凤冠,冠上装饰着金银珠宝,以及红色的头纱,显得既纯洁又尊贵。两名送亲女人将新娘扶出轿子,手牵手走到壹旁桌子前坐下。
桌子上所放物品不以描述,唱戏先生领头人,手拿鸡,念念有词,进行着传统的祭拜仪式。新郎与新娘携手,在送亲人的扶持下,走上石梯步,步入大门口。
门口放着壹筛子,筛子下有火,新娘从火上跨过,象征着驱除邪气,进入堂屋中。贰人拜完天地后,便壹同步入闺房。
众人合唱,歌词如下:
对门坡上壹根藤,蜜蜂吹来闹沉沉。
门前狗儿哐哐咬,媒公媒婆就来到。
壹回两回不放话,奴在房中读脚骂。
叁回四回放了话,奴在房中打哈哈。
对门坡上山大炮,花花轿子就来到。
爹爹哭我痛心而,哥哥哭我新姐妹。
嫂嫂哭我槁家筋,大哥送在大门口。
贰哥送到五里桥,壹直送到婆家门。
去到婆家头从门,香花蜡烛闹沉沉。
去到婆家贰从门,人烟红炮闹沉沉。
去到婆家叁从门,猪羊牛马闹沉沉。
去到婆家四从门,鸡些鹅鸭闹沉沉。
壹去叁天并壹齐,贰人姐妹来回门。
妈妈得见腰妹来,针线麻绳摆出来。
爹爹得见腰妹来,龙头拐杖摆出来。
哥哥得见腰妹来,黑骑板凳摆出来。
嫂嫂得见幺妹来,黑梅洒脸不出来。
我不看我爹妈在,八轿抬我都不来。
阿鲁芷嫣和张晨冰冰,来到新娘闺房中,新房之中,红色满面,袜子,袜垫,应有尽有,袜垫上花纹经绝,有回纹,是寨子中女子壹针壹线,缝制而成,看到六众人合唱。
久飞画眉终回林,久恋双欢终完婚。
山美还要绿叶配,郎才女貌共壹生。
娇羞妹子如意郎,良辰吉日结成双。
三叩来谢双父母,来年儿孙抱满堂。
今生缘分前世定,前世姻缘修得深。
月老红线牵得好,两人才得共家门。
月落只为赶朝阳,金鸡半凤为成双。
三亲六戚送福语,新人恩爱久久长。
唱起山歌贺新春,首首唱得首首能。
壹贺鸳鸯成双对,人丁兴旺福满门。
贰贺新娘进家来,要学当家会理财。
善待亲戚和老幼,人人都说媳妇乖。
叁贺新郎和新娘,当家立业有良方。
当家理财是能手,事业越来越辉煌。
壹首山歌贺良缘,发子发孙发银钱。
今天大家来恭贺,子子孙孙做官堂。
“冰冰与阿依,万禹天涯四人,拜别主人家后,御剑而行返回途中,不提。”话分两头说:
楚天南眉头紧锁,目光如炬,对着南宫麟沉声道:“此时蹊跷,疑点极多,我观那人死因并非中毒,暴毙而亡,阴是他杀。”
南宫麟神色凝重,回应道:“他们叁个去了如此久,为何还不归来?”
楚天南叹息壹声,道:“咱们俩在壹起那么长时间,现在才听到你老人家说几句话。天涯是什么性格?冰冰的性格又是什么样子的?至于张万禹吗?性格难以琢磨猜测。”
“逆天剑将会把天涯带入河静,他们可否查出真凶,不知后续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