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现在是什么纪?我没听清楚。”李子沐凑近脑袋,尽可能地表现出听话和好学这两大封建社会的优良品质。
这次李子沐听清楚了,那就是一声鸟叫,确切的说,是一只老年乌鸦在冬天发出的沙哑叫声,主要音素是一个【啊】字,但老汉的嘴型却跟发出来的的声音大相径庭。
阴冷的鸡皮疙瘩迅速爬上李子沐的后背,虽然他早就猜测出这个世界诡异和法术可能真的存在,但用自己的感官去亲自体会却是一种别样的恐惧和震撼。
而妇人也附和般的发出了一声相似的鸟叫,嘴型却是像吐出了三个字,却只留下一声乌鸦的哀鸣。
“好的,谢谢爹,我听清楚了。”李子沐不动声色的笑着点头,将妇人夹到自己碗中的鸡肉又推脱了几下,在这种别具特色的拉扯中,用自己熟悉的人情世故来将自己的心灵与恐惧相隔绝。
“爹,娘,咱家是做什么营生的?有孩子我能帮上忙的吗?”李子沐再次开口询问,眼前的夫妇再次相视一笑交换了一下眼色,让李老汉先开了口。
“咱家称不上穷,但也并非富贵人家,家里原有田地34亩,因为没有男丁,我服力役共被侵占去12亩,还剩下22亩。黄牛一头,驴子一头。永业宅两间,祠堂一所。”
“22亩田好在肥力足够,稍加耕种除去农税勉强足够我夫妻二人温饱,再加上我农闲时节帮人医马修蹄所得一些碎银,倒也强有盈余罢了。”
老汉放下筷子摆弄起手指头,对于自己靠一把式力气和医术打拼来的家产有些满足和自豪。
而如今唯一让他头疼的儿子的问题也被解决了,甚至孩子还是个孝顺的文曲星,更是让他觉得人生的所有目标都已追求完毕,就盼着合眼前抱孙子和看着儿子当状元郎的一刻了。
“奶奶的,要是老汉俺真培养出一个状元郎来,死了去下面非让我们李家的列祖列宗都挨个儿给老子泡壶茶去,族谱从老子这儿给我单开一本都不为过。”老汉光是心里想着就美滋滋的,甚至胸膛都向前挺了挺,提前找一下官老爷们那颐指气使的感觉来。
“如此甚好,无论如何二老对我有再造之恩,我会让咱们李家光耀门楣的。”
李子沐暗自点头,开始熟练的画大饼,心里盘算着获取信息后就假借科举之名骑着毛驴离家出走,找个机会试着重新进行仪式,看看有没有回到现代世界的机会。
“娃啊,老汉我虽然不知道科举考什么,但凡是能帮得上你的,你就尽管跟你老子说。”
“还有啊,从明天开始我就教你干农活,你再跟我学学咱家祖传的医术,靠的一技傍身,皇帝老儿饿死了你都饿不死。”
李子沐乖巧的微微点头,趁机抛出了最重要的问题。
“爹,我还想跟你学法术,就是你把我凭空变出来的那招,我能跟你学吗?”、
老汉面色一凝微微摇头:“这法子是我联系我四舅姥爷,在集市上管一个牛鼻子老道士买来的,连同材料一起花了老汉我20两银子,都够买四千斤糙米了。”
老汉从怀里掏出一张皱皱的烂纸,特意在【材料】二字上加重语气,可叹一条人命连20两都不值。
“爹,那我能看看这纸吗?我要是能学会,咱也能把这方子倒卖出去回回本了。”
听见李子沐这么说,夫妻二人都觉得这笔买卖是真的合算,儿子刚到家里就帮父母想着怎么回本,心里不由得对那血菩萨多念了几次阿弥陀佛。
老汉也没多想,直接把纸递了过去,上面用细木炭绘了几张有些掉渣模糊的图像,隐约能看出是要捆住一个人,然后给她灌下东西,点燃蜡烛后开始祭拜。
而纸条上的咒语则完全让人看不明白,一会儿是连绵起伏的线条和被波浪线围住的水滴符号,一会儿是几个钉子一样的图案,指向一个面容模糊的佛首。真不知道这抽象的记录手法师承何派,属于是提前一千多年点出了毕加索的抽象美术科技。
如果换做平常人,估计直接就给这烂纸条扔了,但李子沐身为前大学生,而且也在不久前亲身举办过这个仪式,竟能破译出其上的大部分内容出来。
“我当初念诵的咒文跟这纸上的抽象符号可以直接约等,但我用的是陶罐啊,到这里为什么用的是一个活生生的女人?”